蘇雪桐對著天邊不甚瑰麗的夕陽,惆悵無語。
人是這般,避世容易,入世難。
回家之後,蘇雪桐在自己的臥室門外懸掛了一個牌子,上書八個大字——心情不佳,雙修暫停。
司鋮瞥了一眼,盤腿懸起,一絲神識悄無聲息地探了出去。
他與過龍的淵源和仇怨,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
唯一點,他對過龍的瞭解,與過龍對他的瞭解一樣,甚是清晰。
過龍那隻狡兔三窟的老狐狸,就算有仙骨餘世,又怎會讓人輕易尋到。
夜,寂靜。
司鋮的神識一直飄了很遠,遍尋不到一絲曾經的熟悉。
——
蘇雪桐休整一夜,又是那個看淡世情的老祖宗了。
悲憫無用,傷感也無用,倒不如做點有用的事情。
“司鋮,咱們去傾省觀瞧一瞧風綿綿的殘魂吧!”
才一大早,她圍著司鋮嘰嘰喳喳個不停。
“無需去看。”司鋮淡淡言語。
蘇雪桐不解地朝他看了過去。
司鋮又道:“那裡沒有過龍的仙骨。”
“我不是要尋仙骨。”蘇雪桐為自己辯解。
她說過的,並不想成仙。
“可你想散佈疑雲,引季江潮去。”
司鋮一語中的。
蘇雪桐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好主意,居然被人一眼道破,她想要翻臉,可頓了片刻,腦子還算清醒地問:“這樣不成,對嗎?”
大約是不成的。
司鋮沒有回答,蘇雪桐自己想了個大概。
那季江潮對她,可謂是早有預謀,盯在她身邊的眼線又可止一個兩個。
她以為自己是在給別人下套,說不定,那是別人給她下的套。
蘇雪桐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上了陽臺,迎著晨光,打坐。
金色的陽光很均勻地潑灑在她的身上,映襯的她宛如聖潔的仙女。
蘇雪桐家的正對面,窗簾緊閉,屋子裡並沒有人,一個長焦的攝像機卻嗡嗡地運轉著。
不知道相隔了多少裡,電腦中傳來了攝像機實時拍攝的畫面。
畫面裡的女人穿著吊帶的瑜伽服,舉手抬足輕緩,猶如普通的女人在做瑜伽。
可緊緊盯著攝像機的人知道,她在練氣。
多麼好的一具爐鼎啊!
若是千年前得手,恐怕他早已飛昇,哪裡會落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先前他靈力旺盛,自己的烈焰真息尚能壓制體內的另一股冰寒之氣。
可是見鬼了一樣,他的靈力如其他人一樣,莫名消失了一半,他的真氣開始混亂。
身體的一半是烈焰,另一半是冰寒,他每一日過的都猶如在地獄裡煎熬。
典籍翻了個遍,卻遍尋不到壓制的辦法。
更找不到封印司鋮的辦法。
季江潮整個人都隱在了黑暗裡,若湊近了去看,他的一半臉焦黑如火燒,另一半臉上則掛滿了冰霜。
他的頭頂時不時會冒出縹緲的白煙,而他的身體又時不時地不住顫抖。
屋子裡響起了門鈴的聲音,緊跟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被推了進來。
“季總,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和蘇雪桐那麼說的。可她不肯就範,我也沒有辦法啊!”
女人因為害怕,嚶嚶嚶哭泣了起來。
季江潮一雙陰戾的眼睛探了過去,那女人的耳朵動了一下,變成了一隻白色的小兔子。
喬薇薇實在是害怕,她不過是一隻恰巧修成人形的兔子精。
還以為抱上了金主爸爸的大腿,就能一輩子不發愁了。
哪知道兔子精就是兔子精,與狐狸精的段位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才半月,她就被金主爸爸送給了這位季總。
聽人說,金主爸爸每隔半個月就會送一個新的女人給他。
喬薇薇被送過來的那天,她的眼睛罩上了一塊黑布。
那些人以為她不能視物,她卻是清清楚楚地瞧見了大床上的情景。
喬薇薇再一次瞧見了那個傾省觀中嗲嗲會叫老公的女人,她像一具乾屍一樣,到死都沒閉上眼睛。
再後來,那個季總就發現了她跟普通人不一樣。
喬薇薇盤算過的,若是被蘇雪桐發現自己是在誆她,她一定會沒了身上的兔子皮。
可這位季總要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