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說任何廢話,給出的也是有用的建議,金曜等人聽著,便看了過來,似有些意動。
楚瑜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有說話。
蘇千城見狀,也彷彿沒有在意的樣子,只繼續一邊堆柴火,一邊沉聲道:“這入口處封了,玉安妹妹後面有什麼打算,與我說說,回去之後我也好與蘇大哥他們商量救援之事。”
她一直喚律方督撫大哥,確實也有參與一些律方的地方軍務和事物。
楚瑜已經堆好一堆柴火,火也升了起來,才淡淡地開口:“珍瓏夫人已經籌謀好了,自管行動就是了,不必與我商議。”
蘇千城手上動作一頓,嘆了一聲:“妹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此時不是鬧情緒的時候,救人要緊,你自幼生長在江南,永凍原的厲害你並不知道,我只是希望能早點將三爺救出來,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楚瑜看著她忽然笑了笑:“是麼,那就多謝姐姐你的好意了。”
蘇千城聽得她居然喚自己姐姐,臉上沒有任何悲色,只是那目光幽涼淡薄得像能看到人心裡去一般。
她略一僵,還沒有細想就見楚瑜轉過臉,看向金曜等人,微微一笑轉口道:“你們若是誰覺得蘇夫人的主意好,能最快地救出三爺,你們只管跟著去就是了。”
楚瑜平日裡總是愛笑的,武衛們都覺得她有些太跳了,加上那張粉嫩嬌稚的臉兒像個沒有長大的十幾歲小姑娘,不時又折騰點事兒讓主上忙活,雖是主上夫人,尊她為主母,必定誓死維護,但是卻並沒有如對琴笙的尊崇和敬意,只當成了琴笙身邊的附屬品。
只是此時她那笑幽幽涼涼的,竟有了幾分莫測的味道,卻不由自主地讓人心悸。
金曜看著她,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只微微蹙眉,冷淡地道:“曜司還輪不到一個外人做主。”
楚瑜則動作乾脆利落地將手裡的刀子一轉,就利落地劈下一截馬腿,烤了起來,看都沒有看蘇千城和曜司其餘人。
蘇千城燒火的動作一頓,隨後垂眸,嘆了一聲,不再多言,只是轉頭靜靜地看著那遠處的冰川。
錦心見狀,心中又覺得難受起來,可看著楚瑜一身冷意,彷彿全然變了個人一般,曜司武衛又都在她身邊,她只悶悶地不敢多言,只是眼底閃過憤憤冷色。
氣氛陰沉又古怪,曜司武衛們都靜靜地坐著,就著簡單的燒烤,所有人都匆忙地用了一頓。
只是他們的鍋子已經扔在了冰原裡,只能隨意地就著雪地抓兩把雪吃了。
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風餐露宿慣了的,連蘇千城都是如此。
楚瑜卻讓霍二孃取了隨身攜帶的大油紙來,仔細地捲了個漏斗的樣子,然後裝滿雪拴了繩子就吊在火上烤了起來。
金曜見狀,不禁挑眉:“你在做什麼?”
楚瑜冷淡地道:“燒水。”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哪裡見過有人拿紙當器具燒水的?
蘇千城眸光微閃:“妹妹,這裡可有什麼說法?”
錦心已經忍不住嗤笑了起來:“哈,今兒真是見了稀奇了。”
楚瑜沒有搭理他們,只慢慢地轉著紙漏斗,不讓火燒只在一個地方燒。
所有人都等著看那紙燒起來,卻不想那紙漏斗裡的雪竟然開始融化,沒有多久那雪就開始化成了水,不一會就燒沸了起來,而原本應該燒起來的紙漏斗此刻竟只是稍微變了形。
眾人都愣住了,目光奇異地看著一臉淡定地將水倒進霍二孃手裡另外一個三角紙漏斗裡,然後慢慢捧著喝的楚瑜。
錦心忍不住道:“這……這……紙怎麼會不燒起來,難不成是什麼巫術?”
蘇千城蹙眉,呵斥錦心:“莫要胡說。”
楚瑜卻在微微一笑,眸光幽淡:“沒錯,就是巫術又如何,你們想來是不會喝我這巫術燒出來的熱水的。”
錦心見她眼底流轉的輕蔑幽光,只咬著嘴唇嘀咕道:“也不知是個什麼人呢,自家夫君生死不明,臉上不見悲色,不急著搬救兵救人,還忙著吃,忙著用神怪法子燒水喝,一路就打算這麼矜貴地燒過去,還能救得回人麼?”
她說話聲音很低,尋常人是聽不清楚的,但是對於楚瑜和曜司眾人來說已經足夠大聲了。
霍二孃一口喝了熱水,就站了起來朝著錦心踢了一腳雪,看著錦心叫了一聲,跌在地上,她上前幾步惡狠狠地瞪著錦心:“艹,什麼破玩意兒,給臉不要臉,嘴不夠賤,嫌你的喉嚨沒有被掐斷還能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