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少司聞言,梭然站了起來,大大的貓眼裡都是憤怒:“你不能聽輝夜姬的,那個女人分明就是嫉妒小姐姐,恨不得小姐姐出事!”
宮少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是麼,她嫉妒小魚,那麼你呢,你是喜歡她,還是嫉妒她,你希望她留在我的身邊,還是希望她離開我,回到那個男人的的身邊?”
宮少司一窒,竟一時間啞然。
宮少宸沒有再理會他,只目光落向了另外一面鏡子,狐疑地眯起了眸子:“山壁之上的內堡,似有些不對勁。”
……
輝夜姬聽著內殿深處傳來的話語,她頓了頓,唇角彎起得逞的森冷笑容:“呵……。”
隨後,她一抬手,冷冷地吩咐身邊的音婢:“取我的鳴古琴來。”
一名音婢立刻頷首,轉身去拿琴,但是她一轉身,另外一名垂著臉的音婢卻搶先一步恭敬地抱著一把包著絲布的古琴過來:“是,殿下,琴已經取來了。”
隨後,她擠開那名原本準備去拿琴的音婢,殷勤地走了上去,跪在輝夜姬面前,恭敬地奉上自己手裡的琴。
伺候在輝夜姬身邊的那名音婢冷冷地看了眼那名音婢,輕蔑地扯扯唇角,暗自嗤了一聲——
真是,什麼地方都有這種獻媚的人,卻也不想想少主在的時候,輝夜姬不過是個傀儡罷了,獻媚的物件也錯了。
但是輝夜姬倒是很欣賞這種殷勤,畢竟她在宮少宸面前,音婢們根本不將她當做主子。
她看了眼那名音婢,目光無意掠過她指節略顯粗大的手,微微挑了下眉,漫不經心地道:“手這般粗糙,哪裡像是侍奉琴的人,今晚去總管那裡多領一份珍珠凝脂膏,養養手,以後就伺候在本宮身邊罷。”
音婢也分三六九等,九等音婢與一般做粗活的侍女並無不同。
那音婢立刻喜笑顏開,似乎極為欣喜地對輝夜姬倒頭就拜:“多謝殿下恩賞,奴婢願意伺候在您的身邊。”
她毫不掩飾外露的興奮與跪在腳邊謙卑的姿態,似取悅了輝夜姬,滿足了她之前被踐踏的自尊,她輕慢地笑了笑,揮了揮手,隨後抱著琴看向那鏡子,指尖輕輕一拍牆壁上的機關,對著鏡子冷笑了起來,陰沉地道:“三爺,我記得您最可怕的武器應該是那一柄‘吞噬’罷,真武大帝的吞噬一出,無血不回,定能與莫邪一較高下,您這是捨不得拿出來一試麼,還是捨不得傷了我可愛的妹妹,那這關您可過不了,不如我來幫你一把罷?!”
說著,她冷笑了起來,指尖在琴上輕輕一撥,一串幽詭而急促的東瀛小調瞬間響了起來。
那鬼魅的樂聲瞬間響徹了整個內殿。
楚瑜眼神梭然一厲,殺氣暴漲,手中長劍招式一變,卻不再是之前的行雲流水,也不再與琴笙糾纏,這一次她再次向琴笙襲過去的招式樸實無華,刺、劈、挑、砍、掃,一應招式並無花俏,她全憑藉著曾經學過的招式攻向琴笙,雖然招式簡單基礎,但是每一處招式皆是殺招,並拼盡了十成十的內力。
當初木曜覺得她底子太薄,入武學之門又太短,便專門針對她的情形總結了一套曜司實戰裡最經用的招式,甚至還請了琴笙指正,全無花拳繡腿,甚至未必好看,但招招皆是針對人的致命之處,甚至刁鑽狠毒,出手便是要命的地方,甚至不惜傷自己以謀取對方的性命。
皆是最後保命的招式!
楚瑜平日裡與人動手,都甚少用上這些致命的招式!
此時音陣的催動之下,竟然不管不顧地使而來出來。
她原本內力只差琴笙一點,只是實戰經驗和武藝章法太過欠缺,如今這等狠辣的招式使出去,隨著爆開的內勁劍氣瞬間籠向琴笙全身,竟令琴笙一驚,猶豫了片刻,便是這猶豫的片刻,令他一下子就陷入了死境。
他目光微寒,看著楚瑜旋身一記劈挑上來,那招式狠辣,角度刁鑽到惡毒,還是當初他親自指正過的招式。
唯一的破綻卻也是最大的破綻,便是楚瑜的下盤,那是個陷阱,若是著了道攻向她的下盤,也不過是傷她一條腿,但是自己必定要被她這狠辣非常的一劍挑成兩半。
但這招式是他所創,若是他動手,不光是能傷了她一條腿,而是廢了她一條腿,但只要廢了她一條腿,便也可以破了她的殺招。
琴笙眼神一涼,看著長劍攜著無邊殺氣襲來,破開他手中重重絲線,目光殺意重重陌生又熟悉的那張嬌俏的臉,輕嘆了一聲,身形不動,袖子忽然一震,一柄腥紅的長劍梭然現出在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