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輕只腳步略停,便徑自進了青蓮畫堂。
楚瑜看著她的背影,隨後輕輕抖了抖衣袖,把方才她悄悄撒在陸雲輕身上後剩下的一點粉末給抖乾淨了。
“小姑姑不是說對那些人不必理會麼?”琴笙忽然開口。
“仙仙。”楚瑜一邊把從琴笙那薅來的薄如蟬翼的手套從手上脫下來,小心地收好,一邊道:“我說的是別人白眼議論如放屁,我們可以不理會,但是有人作到頭上來那就不同了。”
琴笙:“如何不同?”
楚瑜笑得燦爛:“當然是比她更作!”
作死丫的~
……
陸雲輕剛進畫室,在一干學子們仰慕與愛慕的目光下,姿態矜雅地走到秦夫子身邊,正準備幫秦夫子磨墨,卻忽覺得身後似有一縷陰風飄過。
她莫名地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秦夫子看著自己的愛徒,有些疑惑。
“雲輕無事,勞先生費心。”陸雲輕柔聲道,身姿優美地一欠身。
“無事就好……。”秦夫子話音未落,就看見面前正在行禮的人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膝跪地,同時臉朝下,直接‘噗’地一聲把臉端端正正地埋進了滿是墨水的硯臺裡。
“雲輕……不必行如此大禮。”秦夫子怔住。
陸雲輕慢慢地起身,咬著唇道:“先生,我只是剛才忽然……腿軟。”
秦夫子看著她滿臉烏漆墨黑的墨汁,卻還做出優雅的狼狽模樣,不知為何只覺得滑稽得讓她有點想笑,卻還是立刻伸手扶起了她:“小心些。”
陸雲輕點點頭,扶著秦夫子的手起身,心中既尷尬又疑惑,她也不知道怎麼剛才就覺得關節軟了軟,便毫無預兆地撲了下去,但現在身上卻並無異樣。
“多謝先生……。”
只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又忽覺得腳一軟,身子向前一撲,“呼”地將秦夫子撲倒在地,秦夫子被撞得吃痛,還沒叫出聲,便感覺胸口一疼:“啊——!”
陸雲輕著地時,直接將黑漆漆的臉深深地直接埋進了秦夫子略顯乾癟的胸部!
“……。”
堂上學子,看著堂上姿態‘纏綿’的兩人,鴉雀無聲。
……
花圃
“既是秦先生打發來觀花的,那就給花園裡的花都鬆鬆土和挑糞施肥罷!”領著楚瑜到花園的小廝遞給楚瑜一個小鏟子和一個小桶。
楚瑜轉臉看向那一大片暗翠青蒼,面無表情:“全部?”
“是,秦夫子說了,觀花望葉,物之形為畫之基礎,您什麼時候鬆土施肥完畢,什麼時候回畫堂,如果您不願意,她也不勉強,她教不好您這般貴重的學生,會自請離開琴學。”那小廝不卑不亢地道。
楚瑜看了他一眼:“不愧是琴學的小廝,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
那小廝笑了笑:“您客氣了,小的不過是下人。”
楚瑜點點頭:“我明白,不會為難你,不過這麼大的花田,全部挑糞施肥怕是一個月都做不完……。”
她眯起眼,摸了摸下巴,這算是為難還是羞辱呢?
挑大糞,擔肥啊……
……
山間小亭,茶煙繚繞,清風拂落葉。
“我看那丫頭怕是不會這麼老實地去挑糞施肥,說不得要拖主上為她做主。”蒼鷺先生笑著為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倒了一杯茶。
他聽過楚瑜在乾坤院裡做下的事情,那是個很會‘仗勢’欺人的主兒。
坐在他對面的金曜指尖輕揉著自己桃花眼下的烏青淤血,唇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森冷笑容:“呵,這一次,我倒是很期待她繼續仗著三爺,囂張地為所欲為。”
“哦,你不是答應了她曜司不會在琴學裡再出手對付她麼?”蒼鷺先生眼裡閃過一絲興味。
他可是親見這位楚小姐“狐假虎威”的能耐,連金曜都因此吃了三爺的排頭,受了點皮肉之苦,金曜因此厭惡她至極,會答應那種要求,怕是被逼迫罷?
金曜桃花眼裡閃過幽幽寒光:“曜司之人一諾千金,我自然不會再對她動手。”
金曜頓了頓,話鋒一轉:“但如今琴學裡,除了您和李先生知道她和主上的底細,其餘的先生們如今對她的囂張行徑皆有耳聞,先生們皆是雅士,最恨不知尊師重道之人,加上她一來便得罪了那麼多人,不必我們出手,就會有人收拾她。”
“這老朽知道,只是她若讓三爺出手,只怕咱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