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恩情,就讓掌櫃的把人參給我留著。”許杏兒說著抬起頭來,看著許老三道,“我白天已經交過定錢、按過手印兒了,只不過我的錢還不夠,所以人參還在藥鋪裡放著,等我慢慢把錢都交齊了才能拿回來。”
許杏兒的眼睛又大又圓,此時眼圈水潤潤地泛紅,睫毛溼漉漉的,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許老三,聲音弱弱地說:“要不……要不我明個兒再去問問,看能不能把人參退了?榮少爺現在還念著我救他的恩情,所以應該不會為難我。”
她清楚地看到,許老三的眼神裡有掙扎、也有猶豫,應該是正在做心理鬥爭。
許杏兒微微心涼,難道連葉氏身體這樣要緊的事兒,都已經無法阻止許老三要借錢的決心了麼?
許老三其實也並沒有考慮多久,只沉默片刻就說:“難得你有這份兒孝心,又有這麼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兒了,錢的事兒爹自己去想辦法就是了。”
聽了這話,許杏兒心下稍有安慰,好在許老三心裡還知道孰輕孰重,若他當真覺得借錢比給葉氏買藥還重要的話,自己就當真要在心裡掂量一下,這樣一個腦筋不清楚的爹,以後應該怎麼對待才好。
“爹,要是沒啥事兒你就回屋吧,我今天有些乏了,想早點兒睡。”許杏兒本來就有些不太舒服,不想再看著許老三苦思冥想的臉頭疼,直接開口趕人。
許老三這才想起,晚飯76前葉氏就說過,女兒今天有些不舒服。他十分愧疚地伸手摸摸女兒的頭頂,說:“有什麼事別自己忍著,實在不舒服咱們就早點兒請大夫來看看。”
“爹,我沒事兒,可能是今天起得太早,晌午城裡吃飯的人又多,所以累著了而已,歇一晚上就沒事了。”許杏兒連連搖頭,她覺得自己最近堅持早起上山,但這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經常睡眠不足肯定會有影響的,只要休息好應該就會很快恢復了,她可不想喝那些聞著就難受的苦藥湯子。
許老三難得細心地幫許杏兒掖掖被角,起身吹了燈,然後關門出去了。
葉氏正在灶間收拾東西,見他出來隨口道:“你一回來就去跟杏兒嘀咕什麼東西?她有沒有好點兒了?還不舒服麼?”
“她說累了想早點睡,我說請大夫來看看她怎麼都不肯。”許老三心不在焉地說,心裡想的都是怎麼開口跟葉氏說借錢的事兒。
“娘那邊都沒事吧?之前聽老四說得嚇人倒怪。”葉氏關切地問道。
“沒啥事,大夫也偷偷給二哥看過病了,說可能是打到頭了,但目前診脈感覺沒什麼大事兒,又重新抓了一副藥,還買了瓶大夫自己配的藥水,給他擦身上青紫用的。”許老三搖搖頭咋舌道,“你還別說,爹這回可是生大氣了,到現在對老二都還是不聞不問。”
“出了這樣的事情,全家都跟著沒臉,爹那樣要強的人,怎麼可能不生氣。不過父母跟子女沒有隔夜的仇,過幾日等爹的氣兒消了,你們哥兒幾個再從旁勸解一下,到時候也就好了。”
葉氏說著嘆了口氣,又說:“爹孃那邊的確是氣得不輕,我還總忍不住想,二嫂知道以後心裡是有多難受,尤其她現在還是雙身子。”
“二哥這回做的事兒確實太不地道,這件事在村裡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到時候老四和玲子說親也少不得要受到影響,這次連娘都不替他說情了。”許老三平時不表現出來,但是心裡對娘偏心二哥的事情,還是有些介意的,這回見許老太太不再向著二哥,反倒是對自己推心置腹的,頓時覺得自己在家裡的地位提升了不少。
“杏兒娘,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晚上兩個人都躺下以後,許老三才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說。
“啥事兒?”葉氏今天也跟著折騰的不輕,雖說沒做什麼重活兒,但畢竟累心,躺下就已經眼皮發沉,似睡非睡的時候聽到許老三說話,開口應了一句,聲音都透著濃濃的睡意。
“爹跟何家那邊受了氣,回來說一定要儘快把三吊錢湊出來給何家送去,但是你也知道咱家現在的情況,剩下的錢可能都不夠吃到秋收的,哪裡還能湊出三吊錢,大嫂孃家困難,二嫂那邊又張不開嘴,娘只好跟咱們開口,想問問能不能先從你孃家挪借三吊錢來,等秋收賣了糧食肯定立馬還上。”
葉氏迷迷糊糊地聽了這話,一下子清醒起來,翻身半撐著身子,探頭過去問:“你今天去找杏兒,是想找她要錢的?”
“不、不是要錢……”許老三沒想到葉氏這樣敏感,被問得慌了一下,趕緊解釋道,“我原本只是想,若杏兒那邊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