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林驚魂
端午前後,山上能採的東西並不多,春天的野菜已經都過了季,其餘還要等到秋天成熟,所以許杏兒現在上來,只能是趟山,能遇到什麼算什麼,若是運氣好許是能採到藥材或是蘑菇,若是運氣不好,一天什麼收穫都沒有也不稀奇。
山裡草木旺盛,雖然能夠遮蔽惱人的太陽,卻也滋生了許多蚊蟲鼠蟻,一群群小飛蟲在空中拉幫結夥,如同一片片黑雲,帶著振翅聲緩緩地在空中移動。
許杏兒紮緊褲腳和袖口,用一塊寬大的頭巾包裹住頭面,只露出兩隻眼睛,從裡邊隨意砍了根結實的樹枝,在身前的地上劃拉著,一來是為了趕走蛇鼠,二來也便於發現隱藏在野草下的東西。
在山上走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揹筐裡還是空空如也,許杏兒也免不得有些沮喪,路過一條小河,乾脆在岸邊放下揹筐,到河邊舀了些水解渴,然後洗了把臉,覺得河水清涼舒適,看看左右無人,乾脆直接脫下鞋襪,把腳泡在水裡解乏。
明晃晃地太陽越爬越高,林中的樹木已經無法提供更多的陰涼,許杏兒靠在被曬得暖暖的大石頭上,沁涼的溪水從腳下流過,倦意漸漸湧上來,眼皮也越來越沉,最後撐不住便睡著了。
許杏兒夢見自己回到了現代,窩在家裡舒適的長沙發上,喝著冰鎮的飲料,看著搞笑的娛樂節目,空調裡吹出溫度適中的柔風,正是滿心愜意的時候,只聽得身邊“撲通”一聲,飛濺的水花撲了許杏兒一頭一臉,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她略有些怔怔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沙發、電視、空調全都不見了,自己還是身在樹林之中,用力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還是這樣,才接受了自己剛才只是做夢的殘酷事實,氣惱地跳起來嚷道:“那個混蛋扔的東西。”
水中鑽出一個人來,爬到河中央的一塊大石頭上,抹了把臉上的水,嬉皮笑臉地說:“呦,我本來看到水裡有條大魚游過去,可惜身邊沒有趁手的工具,情急之下撿起塊石頭就砸了過去,沒想到魚沒打到,倒是驚了妹妹的好夢。”
許杏兒定睛看去,哪兒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黝黑的面板,一笑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細細分辨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看來應該不是同一個村裡的,於是不想多搭理,扭頭撿起自己的鞋襪,準備穿上走人。
少年又跳回水中,一口氣游到離許杏兒不遠的地方,雙手扒著石頭,笑著說:“你的腳可真白。”
許杏兒回頭瞪了他一眼,心道,小小年紀就知道調笑女孩子,長大肯定不是個什麼好貨色,越發不想理他。
少年在水裡換著各種姿勢游泳,當真是應瞭如魚得水這個詞,嘴還不閒著地說:“我叫山子,家在西山坳子,你叫啥,家是哪兒的?”
許杏兒聽了這標準的搭訕用語,忍不住笑出聲來,背好揹筐,扭頭朝水裡的少年道:“小屁孩兒,毛都沒長齊呢還學別人泡妹子,小心你娘知道了揍你。”說罷徑直朝林子深處走去。
少年從水裡冒出來,納悶兒地抓抓後腦勺,再摸摸光滑的下巴,嘟囔道:“難道是說我還沒長鬍子?可是泡妹子又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把她拉進水裡。”
許杏兒自然沒聽到後面的這些話,她掏出早晨揣在懷裡的餅子,一邊走一邊啃,吃幾口再順兩口水下去,手掌大小的一個餅子下肚,在胃裡被水泡發就覺得格外的飽,她拍拍手上的碎屑,重新認真地在林子裡搜尋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目光掃過一截斷木的時候,忽然覺得又什麼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她忙停住腳步定睛看去,在那截一人多高的斷木上,生著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白色什物。走近細看,那什物呈圓球形,表面覆蓋著一層白色的長毛,猛地一看像樹幹上蹲著個小白兔似的。
許杏兒心下大喜,野生的猴頭蘑可是難得碰見的,俗話說山珍猴頭、海味燕窩,這東西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想到這兒,她把揹筐丟在地上,將裙襬捲起來掖在腰間,看了看那棵樹的粗細,用腳蹬了蹬看是否結實,估摸著能撐得住自己的體重,這才嘴裡叼著刀子,手腳並用地爬上去。
這棵斷木樹幹很粗,但不知死了多久,身上有許多蟲洞,倒是方便了她攀爬,很快就接近了猴頭蘑的位置。
她雙腿夾|緊樹幹,左手扣住樹幹上的一處孔洞,右手從嘴中取下刀子,伸過去準備割下這個猴頭蘑,誰成想手剛伸出去,一條蛇忽然從左手下的樹洞裡鑽了出來,冰涼的蛇皮貼在她的手指上,蛇頭高高揚起,血紅的信子在口中不停吞吐。
許杏兒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