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就要炸開。炸他個酣暢淋漓,又也許會炸得內心傷痛。
不過,此刻比他心情更焦灼的,應該是那個女人吧。
方青沒什麼閒心找薄靳言和安巖敘舊,他找了好久,才在辦公樓天台,找到了簡瑤。
他上去時,簡瑤已經平靜了。只是眼睛腫得厲害。相識一年多了,方青是第一次看她哭得這麼厲害。可這也是情理之中。
簡瑤站在天台邊,不聲不響。方青點了根菸,站到她身旁,說:“剛才你倆……”
“我沒跟他說話。”
“為什麼?”
簡瑤忽然哽咽:“說不出來。”
方青的心就這麼一疼,為自己的這個同伴兼妹子。“草……”他輕輕罵了一聲,卻說,“要不咱揍他一頓?”
簡瑤勉強笑了笑:“不行。”
“逼他寫萬字檢討與妻書?”
簡瑤還是搖頭:“不行。”
方青嘆了口氣:“簡瑤,你怎麼能對他這麼溫柔?你們倆之間,總是你多走這一步嗎?”
這話是有人說過的。在那人活著的時候。簡瑤原本乾涸的眼眶,忽然又紅了。
“老方,你別說了。”她說。
方青“嗯”了一聲。
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我們差不多要下去開會了。薄靳言他們也參加。”
簡瑤:“……知道了。”
這一年來,每次提及薄靳言和安巖,方青都沒什麼好臉色。此刻他卻慢慢抽著煙,說:“我倒沒見過,有那個刑警,眼瞎了還能堅持在一線破案。再硬朗剛強也不行。你家這個,是真正的男人。他已經在跌倒處站起來了。”
——
從一開始,安巖就被方青丟進了一個小房間裡,反鎖著。他又激動又忐忑,想要給薄靳言打電話報信。可這傢伙脾氣向來古怪,今天不知道抽什麼瘋,竟然死活不接他電話。
等安巖終於叫來個小警察,幫自己開啟門,卻被邵勇叫到了大會議室。進去一看,好傢伙,所有人都坐齊了。邵勇、刑警隊的幾個熟人骨幹,薄靳言……另一邊坐著方青和簡瑤。
薄靳言的神色還十分淡定,柺杖放在桌邊,端坐著沒動。安巖頓時反應過來:莫非他還不知道對面坐著誰?我去!
而方青還是一雙鷹眼,絲笑非笑看著他和薄靳言,眼神比冬天還冷。令安巖意外的是,一向溫婉的嫂子,此刻看起來也挺平靜的——至少表面上是。她一直低頭看著資料,過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眼他們。那眼神安靜如水,安巖居然看不透!
邵勇多老辣穩重的人啊,跟沒事兒似的,他手下一幫刑警也是一臉肅然。邵勇清了清嗓子:“準備開會了。”
安巖坐在薄靳言身邊,神色也變得淡定起來。手卻在桌下,輕輕撞了薄靳言一下。
薄靳言淡淡道:“有事說事,別摸我。”
安巖:“……”
對面的方青看見安巖的小動作,知道他的用意,忍不住了,低喃道:“你小子……”
桌上一靜。
簡瑤一怔,慢慢抬起頭,看著薄靳言,心猛的跳起來。
他似乎也有片刻地怔忪,然後抬頭朝著他倆的方向,臉色似乎有點緊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緩緩地說:“原來是……方青來了。”
第67章
傍晚的風,透過窗徐徐吹進來。刑警的聲音,嗡嗡嗡嗡就在耳邊。簡瑤隔著圓桌,看著薄靳言。刑警們大概都商量好了,沒人看他。安巖紅著臉低著頭,方青一臉看破一切的淡漠。
薄靳言的臉,慢慢紅了。
他抬著頭,朝著她和方青的方向。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緊。然後伸手扶了一下臉上的墨鏡。
他一句話也沒說。
她也不說話,只這樣默然坐著。
曾幾何時,她和薄靳言之間,也有了這樣相對無言的時候?
“……要不我們先請簡瑤和方青,說一下他們的意見。”邵勇的聲音這時插進來。
簡瑤答了聲“好”,低頭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心卻好像依然躺在一片冰冷的荒原上。
“我們有以下幾點初步結論。第一,兇手是有預謀的殺人。聶拾君夜跑的習慣,知道的人並不多。兇手跟蹤觀察過她,並且選擇了非常合適的謀殺時間,和她的跑步線路上最合適的謀殺地點。在實施完整個謀殺後,也沒有撞見目擊者。並且他還提前準備好繩索、顏料、手套等完備工具。所以,他既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