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掌控和預測的未知,使人感到恐懼害怕。那個時候,他們知道終有一日將要分離,卻不知那日何時到來,因為無法掌控預測的分離,使得他們生出惶惶不可終日的悲傷。
過於沉重壓抑的愛,令他們的情緒終於承受不住,兩人崩潰大肆爭吵。他當著她的面將她的避孕藥瓶摔了個粉碎,發下狠話,她要走可以,給他留下一個孩子。否則他就打斷她的腿,讓她哪裡也去不了。基本上她是默默承受他的爆怒,因為愛他,因為懂得他的悲傷。藥丸本就沒幾顆,瓶子粉碎,藥丸落地後不知所蹤。後來她真的沒再吃藥,可惜直到她離開,也未見有孕。
那個時候他總愛悄悄的偷看她,而每一次他望過去時,她的目光已然凝視在他身上,深情而眷戀,他懂她的意思,她在無聲地對他說:“我愛你。”
然而並非所有“我愛你”,最終都能到白首。大多數時候他們心裡都清楚,能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便是愛的最好意義。
那些日夜他總愛賴在她懷裡撒嬌耍賴,她一面笑話他是個磨人的小黏糊,一面寵他慣他任由他索取胡鬧。
他總愛黏她,想盡辦法邀獲她的寵愛。她又何嘗不是喜歡依賴在他身邊,細細的汲取他的愛。甜蜜卻也心酸,因為他們都想盡可能的把彼此刻進自己的骨子裡,留下更多可供未來回憶的往事。
她喜歡親自下廚給他做飯,總愛逼著他把碗筷洗刷乾淨。
她喜歡晚飯後,被他牽著手圍繞著王府散步。看過多少遍的景緻了,可她卻像是初次踏進這個家一樣,興致勃勃左看右顧。
她喜歡跳到他身上,雙腿盤繞在他腰跨上讓他抱著,三兩步的路也會撒嬌讓他揹著。
她喜歡聽他講他過去的輝煌戰績,總愛在夜裡吻他身上的舊傷疤。
她喜歡在每個清晨把他吻醒,睡前習慣對他說聲,我愛你。
她喜歡幫他束髮,偶爾調皮起來,非要給往他臉上塗胭脂水粉,把他畫的醜的不忍直視。她卻愛得不得了,圈著他脖子嬌憨的說,連這麼難看的妝容他都駕馭得了,我夫君果真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她喜歡被他擁著入睡,即使是在酷熱難耐的夏日。
她喜歡歡愉之後揉揉小霸氣,紅著臉頰,誇獎他真厲害。
她喜歡兩人泡在浴桶裡,懷裡抱著半個西瓜,她用銀湯匙挖起來,喂他一口她吃一口,然後呵呵直樂笑的跟傻子一樣。
她喜歡……她喜歡……她喜歡的事還有好多好多……每一項都像石壁上的畫卷一樣,清晰的雕刻在他思念成災的心裡;像奔流不息的血液一樣,炙熱的流淌在他日漸老去的身體裡。
……
關於她有多想他,言語覺得一切詞語都無法表達,都顯得蒼白無力。
今天是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二,她已離開他六個多月,二百一十七天。若是按兩個時空的時間差來算,粗略估計,那個他生活著的時空,大概已過百餘年光陰。回想去年的國慶節,恍如隔世,就像做了一個繁花似錦而又心如刀割的美夢。
思念蝕人心骨,摧人神志,分不清現實與幻境時,她時常問自己,真的與一個叫陸予騫的人相愛過嗎?還是寫小說太過投入,走火入魔,得了臆想症?
可是思念太過清晰,讓她無法否認那段愛情的存在。
說起小說,關於那些不存在她小說裡的內容,以及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過的事,她曾旁敲側擊問過陸予騫。
大沅皇帝確實如她小說正文裡寫的一樣,繼承了兄長的皇位。可是,陸予騫並沒有與他正面交鋒過,以前沒有,她在那邊的幾個月也沒有。而且她回來之前,大沅主動示好,兩國達成和平協議,未來幾年內兩國都不會挑起爭端。
對此她覺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她也曾動過再去一次,而且務必去大沅一探究竟的念頭。可是奶奶突如其來的病,徹底打消了她的一切想法。疲於奔波的生活致使她的小說,永遠斷更在了大沅皇帝御極為帝的那天。一杯熱水切斷了,她去往她個時空的通道。
那天她回來的第二日,去醫院拿奶奶的檢測報告。醫生又問了許多,關於她的家庭情況,包括醫療保險和商業保險之類的事。
也許是因為醫生看她年幼單薄的一個小姑娘,心生憐憫,耐心十足的跟她講了很多,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醫學術語。最後很是惋惜的告訴她,做好最壞的思想準備,情況不太好,至於有多不好,最壞的結果是危及生命。
她狠心拋棄了陸予騫,選擇與奶奶相依為命,為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