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兄長又有何面目直面嫂嫂?又怎麼對兩個侄兒說?難不成兄長忘了,咱們小時候吃過的苦了麼?”
這也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牧清輝聽後果然十分動容,頭一次露出掙扎之色。
不過他似乎當真極其喜歡那名女子,猶豫再三,還是遲疑道:“我只當養了個丫頭,這輩子都是個丫頭,也必然不會叫她養育孩兒,難不成這也不成?”
大約是怕牧清寒不答應,他又急急道:“我終年奔波,也著實累得很了,有時候在外頭一待三幾個月,同你嫂子分隔兩地,實在寂寞,不過,不過是個解悶兒的丫頭罷了……”
牧清寒卻知道這種事情縱容不得。
他也是男人,雖不花心,卻也曾見識過許多,也知道這種事情就怕開頭,一旦此刻不斬草除根,只怕來日後患無窮,因此死咬著不鬆口,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家兄長看。
如今牧清輝也確實有些怕了這個弟弟,見自己賣慘都不管用,也知道這條路是行不通,當即就有些垂頭喪氣的。
牧清寒生怕他說一套做一套,又催著叫他做了保證,這才罷了。
可等牧清輝回房之後,牧清寒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且不說江南據此太過遙遠,牧清輝只口頭答應了,萬一只是敷衍又改如何是好?再者他總覺得此事太過巧合,也太過蹊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不是他自視甚高,或是在官場混久了,多了些風聲鶴唳的毛病,只是牧清寒唯恐背後有陰謀。
若此事當真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或許所圖不止一個牧家商號!
想到這裡,牧清寒的表情越發凝重起來,當即叫人喊了張鐸來。
“張大哥,”他再三請張鐸坐下,道:“我這裡有一件事,十分要緊,可能牽涉甚廣,須得一個靠得住信得過的人去辦。”
張鐸一聽,也不問什麼事,直接起身抱拳道:“爺儘管吩咐,便是刀山火海小人也必要走個來回。”
牧清寒點頭,飛快的寫了一張紙,上頭一個名字,一個地址,還有幾個商戶名號,遞給他道:“你去這個地址給我查這個人,順便把這幾個商戶也摸一遍,看他們跟什麼人往來。記住,要悄悄地,除了夫人之外,誰都不許告訴。此事要快,我知道你手下也有幾個得用的人,挑最得力最信得過的排出去,錢財不必擔心,走我的私賬。”
張鐸迅速看了一遍,又鄭重收在懷裡,細問道:“那麼便不過明路了,小的必定小心謹慎,也不驚動當地官府。”
見他這樣通透,牧清寒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叮囑一句:“也注意安全。”
第八十章
身為濟南商會的會長; 牧清輝實在忙得很; 剛在開封過完年; 不過初四一大早就要打道回濟南。
商氏和牧林自然也跟著,只是牧植卻不願意走。
他這會兒上的是私學; 教書的先生也返鄉探親去了; 年假還剩將近二十天; 這麼早回去也無甚可做; 而開封城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年郎而言,吸引力著實大得很。再者叔叔嬸嬸俱都十分不凡,他一年也未必能見一回; 這次就想多待幾日,順便見識一番都城繁華。
牧清輝被弟弟戳破心思,這會兒正有些心煩意亂,而商氏老早就揣了心事; 夫妻兩個眼下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也不知這種狀態能維持多久; 也都怕叫兒子發現端倪; 故而願意將牧植託付在此。
杜瑕和牧清寒他們親自送走了兄嫂侄兒,再看向對方時眼神不免有些複雜; 然後本能的拉住了手。
唉; 誰能想到回遇到這種事情呢?
若是牧清輝就此能放開手倒罷了; 若是不能……
十三歲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紀,總走了父母的牧植絲毫沒有一點離別傷感,反而如巨大多數剛擺脫父母掌控的孩子一般; 難掩興奮的問道:“叔父,侄兒想學射箭!”
杜瑕看著這老大一顆電燈泡,笑道:“怎的,你父親不許你學?”
“可不是!”牧植很是苦惱的點點頭,抱怨道:“父親總說我還小,又說如今也用不著,我就說叔父怎的就學了,他不說話,卻也還是不大同意。”
他不懂為什麼,牧清寒可是很清楚。
原先他們家亂的很,一群姨娘、庶子的都不安分,涉及到的鉅額家產爭奪足以叫人鋌而走險,而那時牧清輝年紀尚幼,許多事又千頭萬緒的,不能十分周全,是以牧清寒也不得不學點東西自保。可如今牧清輝只一位夫人,也只有兩位嫡子,家中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