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撞個頭破血流?”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何厲有些費勁的站起來,本來腿腳尚未復原,這會兒又喝了些酒,略略上頭,踉蹌幾下險些摔倒,肖易生忙搶上一步上前攙扶,卻被他推開,搖頭道:“我還成。”
肖易生知道這個師兄最是倔強,必然不願意於人前示弱,便在心裡嘆了一聲,鬆開手,也就由他去了。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何厲歪歪斜斜的站在堂下,滿口酒氣,一雙眼睛卻亮的嚇人,一字一頓道:“生又何歡死亦何懼,誰還能真萬萬歲不成?人生百年,到頭來也不過白駒過隙,我要的便是無愧於心,隨心所欲!”
他的聲音迴盪在四壁,肖易生看了他許久,終究還是長嘆一聲。
他們師兄弟二人早些年就知道彼此對許多事情的看法和想法都不同,但因為總體目標還是類似的,這才殊途同歸,因此也不必非鬧著在這些細節上掰扯。
肖易生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看著自家師兄放浪形骸的發了一頓酒瘋,然後乾脆利落的上前,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之後從容不迫的整理衣袍,對外頭喊道:“來人吶,你家老爺吃多了酒醉倒了,且將他扶下去休息。”
外頭飛快的進來兩個小廝,看見自家老爺正四仰八叉的撲在地上胡言亂語後,詭異的沉默了,然後齊齊抬頭,望向泰然自若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出手意思的肖易生。
肖易生十分鎮定自若的說道:“本官剛從外頭回來,今兒身子還有些乏,實在攙不動。”
兩個小廝恍然大悟,連忙上前將爛醉如泥的何厲抬出去,外頭候著的管家也進來問道:“那肖老爺您?要去休息麼?”
“不必費心,”肖易生毫不見外的擺擺手,抖了抖袖子後一甩袍角坐回去,道:“方才只陪著你家老爺發瘋,我還沒吃飽,這個白果醉雞不錯,籤兔卻與外頭滋味兒不同,也來些。對了,還要一碗飯。”
早些年他們師兄弟兩個沒成親時也總是串門兒,彼此家的老僕人都對對方十分熟悉,也明白二人親密非常,此時見他這般,老管家反倒是高興的多些。
老管家呵呵笑了幾聲,十分慈祥,又對肖易生豎了豎大拇指,道:“果真內行,醉雞就不說了,小老兒也不大清楚,只那個籤兔,卻是新法兒,您只管慢慢吃喝,晚了便留下罷。老爺這些日子也沒人說話,怪叫人心疼的。”
肖易生略一沉默,點點頭,道:“也罷,左右我要三日後才進宮述職,後頭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得派,且有的住呢。”
“多住些日子才好,多住些日子才好!”老管家越發笑的成了一朵風中綻放的大菊花,笑眯眯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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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肖雲又來探望何葭,幾人不免又湊在一處說笑,正樂呢,杜瑕突然就覺得肚子劇烈疼痛起來,臉唰的就白了。
肖雲見她情況不對,也嚇壞了,連忙問怎麼了。
可這會兒杜瑕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同時也覺得腿間有液體蜿蜒而下。
到底還是何葭懂得多些,立即朝外喊道:“來人吶,小雀,你們夫人要生了!”
因杜瑕生產在即,這次回孃家也是帶著穩婆和專精婦科的大夫的,一應事務也都常備著,因此雖然來得突然,可眾人並不慌亂。
更兼王氏自己就是生過兩個孩兒的,聞言立即穩住了,有條不紊的吩咐起來,這個去燒熱水,那個去準備參茶、雞湯的。
原本眾人還有些怕,可一看老太太這樣冷靜沉著,也都找到主心骨,立即順順利利的運轉起來。
肖雲倒是想跟著去瞧瞧,可是又有些放心不下何葭,正遲疑間,就聽何葭急道:“我又能如何?這麼躺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且去替我瞧瞧,我這心裡怕得很!”
肖雲一聽,這才忙不迭的去了。
她們兩個都是成親幾年可始終沒有孩子的,家裡不免也要催促,對這些事情也懂的,知道女人生孩子十分危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危及生命。而杜瑕又是他們這群人中頭一個生的,自然跟著惴惴不安。
肖雲素來柔弱,這會兒心裡也慌,沒頭蒼蠅似的過去,一張嘴也是有些抖。
王氏看著好笑,叫她當丫頭帶她去一旁廂房坐著,又勸道:“傻孩子,莫慌,你姐姐身子骨好得很,十分健壯,素日裡保養得也好,定然無妨。再者生孩子這種事情說不準的,有的幾個時辰呢,哪裡能叫你這麼傻等?”
肖雲模模糊糊的被送到廂房裡,坐下之後又彈坐起來,想出去看情況又怕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