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又不容易衝撞了誰。”
裙子倒是尋常皮裙,不過也是上等好銀狐皮四副裙,上頭略繡幾點吉祥圖樣,腳下踩著厚底高幫皮靴。
她正做最後的檢查,龐秀玉就先一步到了,進來的時候頭頂、肩膀上竟落著幾點潔白的雪花,身上也隱約裹挾著一股寒意。
杜瑕驚道:“下雪了?”
“可不是,”龐秀玉笑道,隨意拍打兩下,說:“才剛我出門的時候就飄了一點,才幾步功夫,這會兒越發大了,你可帶足了手爐炭火,不然後頭有得罪受。”
杜瑕忙叫小雀去多拿些碳,隨即擔憂道:“唉,咱們這邊都這樣冷,也不知關外如何了,將士們穿不穿得暖。”
龐秀玉面上也浮起一絲憂色,不過很快便壓下去,朗聲道:“鞭長莫及,你我擔憂也無用,倒是I把自己照顧好了才是正經,不然等他們歸來,豈不又要擔心咱們?”
頓了下,又拉著杜瑕的手打量一番,點點頭,道:“瞧著你氣色倒還好,也胖了些,這才好呢。”
杜瑕聞言就抬手去摸自己的下巴,直覺觸手一片溫軟細膩,也有些好笑,道:“何止是胖了些,眼下都有雙下巴了!你沒瞧著我今年的衣裳都肥大了?”
“你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呢!”龐秀玉不以為意道:“若是反而瘦了,那才嚇人呢!”
說完,又親自上前替杜瑕戴披風上頭的觀音兜,眼角的餘光瞧見她腕上火紅的珊瑚鐲子,便挑挑眉毛,趣道:“這鐲子倒是很趁你,雪白的腕子,火紅的鐲子,冬日裡戴很是應景兒呢。妹夫送的吧?”
杜瑕嗯了聲,不自覺摸了下,思緒又有些飄忽。
開封都下雪了,想必北方更是酷寒,也不知他如何了。
等她們出門,外頭果然已經紛紛揚揚下起大雪,一片雪花怕不能有成人拇指肚那麼大,遠處的山尖兒都有些白了,遠遠瞧著竟有些憨態可掬。
因地上有雪,馬車走的格外慢些,街上行人也時常停下腳步欣賞雪景。
七公主選的馬球場也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還是當初她輸給九公主時那座,龐秀玉還笑,說那廝當真是記仇。
寒冷和下雪並不能降低人們打馬球的熱情,反而這種冰冷的天氣與這項火熱的運動如同一對尖銳又和諧的矛盾,相互碰撞後竟意外的協調!
杜瑕抬眼望去,只見滿滿的人頭,不由得深吸一口外頭清新冷冽的空氣,直覺瞬間人就清醒了,又對龐秀玉笑道:“真是的,我竟不知道開封城內平日裡竟也有這麼多的閒人!”
龐秀玉也笑,說:“冬日無事,又不好做什麼,好容易有了熱鬧,誰不來?”
七公主向來是開封耍樂界翹楚,放在後世便是妥妥兒的娛樂風向標,但凡是她組織的活動,基本上就沒有人少的時候。
杜瑕和龐秀玉在球場外頭跟何葭匯合,今兒這兩個也是要上場的。
老遠就能看見這邊人頭攢動,裝飾奢華的車馬轎輦隨處可見,從上頭下來的人們也多衣著華貴,器宇不凡,左右看看基本上全是熟人。
這種場合已經不僅僅是有錢就能來得了,最要緊的還得看你本人或是家人的政治地位,能接到帖子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今兒要出場的共有六支隊伍,可最受關注的卻還是七公主和九公主各自率領的兩隊。尤其之前兩邊曾經激烈交鋒,且七公主方慘敗,眾人都知道這位此番是憋著一股氣來一雪前恥的,因此都等著看好戲。
然而實際情況對九公主卻十分不利。
上回她帶領的隊伍雖然贏了,可實際上沒她什麼功勞,多虧“拼命二孃”的超常發揮和出眾配合,打從一開始就嚇破了對手的膽子,也算一定程度上的出奇制勝。
可如今杜瑕已經懷孕七個月有餘,莫說打球,便是馬都不敢騎了,龐秀玉無人能配合。少了這麼一對兒默契又打球不要命的隊友,當真損失慘重,戰力暴跌。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更加悽慘的是,何葭同龐秀玉不熟,之所以能形成鐵三角也是由杜瑕從中聯絡,如今連線點沒了,想來何葭也不可能跟龐秀玉玩兒出什麼花來。
至於剩下的隊友中,偏偏她們又同表現可圈可點的蘇秀鬧掰了……
與九公主這邊滿地漏洞相比,七公主簡直意氣風發,信心十足。據可靠訊息稱,她早在兩三個月之前就到處蒐羅人才,這一次的隊伍更是引入兩位剛回京述職的武將家女兒,據說這兩個姑娘過去十多年都在西北長大,騎馬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