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一大早,剛開城門不久,偽裝成賣貨郎的盧昭就匆匆進城,敲響了太尉府的後門。
饒是之前已經同牧清寒商議好了對策,此刻他的臉上卻全然不見了沉靜,“昨夜子時剛過,聖人歿了!然皇太子秘而不宣,意欲在宮宴之上直接登基!”
這則訊息可謂石破天驚,牧清寒直接就站了起來,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追問道:“可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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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皇太子覺察到了二皇子的意圖,準備請君入甕?
“絕對可靠!”盧昭微微喘了口氣道:“二皇子的心腹偷偷傳訊與我,太子必然會假傳遺詔,他要逼宮!”
牧清寒瞬間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事到如今,成敗只在一瞬間,屆時不管皇太子拿出的遺詔是真是假,二皇子都會說成是假的,然後順理成章的逼他下位!
不過話說回來,單從皇太子隱瞞聖人歿了的訊息這件事上看來,十有八九聖人根本就沒留下遺詔!或者說……屬意的繼承人根本不是太子!不然他何苦還要多此一舉,只叫人疑心?
國不可一日無君,饒是這兩年聖人有些老糊塗了,這個道理不可能不懂。
牧清寒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他在屋子裡一圈圈的踱著步,一點點平復著狂跳的心臟,對盧昭道:“再等等。”
事關重大,一旦一步踏錯,全盤皆輸,必須等!
宮內禁軍守備三個時辰一輪,再有一刻鐘就是換班的時候了,若宮內真有異動,稍後必然有人過來密報!
盧昭也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跳的飛快,幾乎要從腔子裡蹦出來,兩隻手掌裡溼漉漉的,全是冷汗。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時分,一個貌似不起眼的菜販模樣的人被帶進來。
來人穿著一身灰突突的短褐,頭髮只胡亂紮了一個髮髻,淡黃麵皮,雜亂鬍鬚,鞋底還沾著一點沒幹透的泥巴,隱約露出來半個踩爛了的菜葉子,乍一看去當真是個菜農。可等他進來,頭也不抬的單膝跪地,那依舊挺直的脊背和每一步都幾乎相等的距離,才叫盧昭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