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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家,正該團結一心,何苦斤斤計較,反倒沒趣。”

杜文聽後便覺醍醐灌頂,果然不再計較,只是兄妹感情越發好了。

卻說大房那邊周氏說沒錢,反被婆婆訓了一通,當晚便頭痛起來,翻來覆去嚷了一夜,杜江便不由的對弟弟和爹媽有了怨氣,也梗著脖子說沒錢。

於氏大罵他不孝,他就把兩手一抄,蹲在炕沿下面抱怨道:“娘也不必扯那些有的沒的的,我平日為人如何,街坊四鄰心中自有公論,且不必說那個。再要說不孝,也斷沒有哥哥孝敬弟弟的道理!他如今也大了,兒子都有三個,不說好好幹活置辦家業,卻又往哪裡耍去?”

“真要我說且不必去,什麼勞什子游學,有那個志氣倒先作一篇文章出來,叫先生唸了喝個滿堂彩,也好再說遊學!”

“只說這些年我與二弟接濟了他多少,原不指望他還,可也不該這麼填不滿,我也是有婆娘兒子的人,就是兩個女兒日後也要置辦嫁妝,寶哥更要科舉,哪裡經得起這樣耗!”

於氏氣個倒仰,也不管旁的,只是一味的呼天搶地,越發的叫起屈來,見杜江仍不服軟,她乾脆就把兩隻眼睛一閉開始數落。

從當初逃荒時如何艱難,她跟杜平如何帶著兄弟幾個跋山涉水,又冒死去偷吃搶喝,恨不得咬破指頭放血,豁出命去將他們拉扯大。現在眼見著她老了,不中用了,就開始不愛護兄弟,又云如此這般她就是死了也不能閉眼……

杜江一貫對爹孃偏疼幼弟很有意見,只是覺得自己終究是老大,凡事要忍讓,哪知杜海竟是個混賬二流子,不學好不說又得寸進尺,這麼下去自己一大家子豈不都要被他拖垮?

況且眼下兒子□□書,又有兩個丫頭未嫁,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攢錢尚且不夠,哪裡又來的餘力到處潑灑!

於氏繼續哭號,杜江也被惹惱,乾脆甩臉子出去了。

於氏萬萬沒想到長子竟也敢違抗自己,一時都愣住了,還是外面牆根兒底下抽旱菸的杜平見兩人鬧得不像,掀簾子進來喝止:“大晚上的,別嚎了!”

於氏果然立刻不哭了,也不拍大腿了,卻指著外面罵道:“看看,看看,一個個的翅膀硬了,這就要抖起來,連我這個娘也不放在眼裡!我就說那個周氏不是什麼好的,險些生不出孫子不說,這回又挑唆著兒子跟我作對!看我不揭了她的皮!”

說著,竟就要找鞋下炕。

杜平被她嚷嚷的頭漲,不由得抬高了聲音,瞪眼道:“你且消停些吧!”

見他真有些氣惱,於氏也不敢捋虎鬚,訕訕的住了嘴,重新挪回炕上。只是到底不甘心,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杜平狠命抽了幾袋煙,最後將菸袋鍋子往鞋底用力磕了幾下,道:“你這幾天再跟他們說道說道,若是實在不中用,就先用你我的私房添補上。”

一聽要動用私房,於氏便如同被割了肉似的疼,又嘟囔了大半宿,吵得杜平也不得安生。

第十一章

那日周氏被婆婆搶白一番,就存了心事,又怕公婆還揪著不放,或是放出去自己不孝順之類的話,她就真的不用活了,因此病情突然加重,不過三天竟就下不來炕。

杜瑕聽後也十分驚訝,王氏也愣了半晌,又抽空去看她。

一進門,王氏就被唬了一跳,脫口而出:“大嫂,你怎得就這樣了!”

這才幾天不見呀,周氏竟瘦成了一把骨頭,兩隻眼睛都深深地瞘下去,雙頰凹陷,眼底烏青,活像骷髏了。

見她進來,周氏狠命咳嗽幾聲,又掙扎著要坐起來,王氏連忙按下。

“也不是外人,哪裡就講究這些。”

周氏也實在起不來,略有個意思就順著重新躺回去,剛要開口,兩眼就滾出淚來。

“我這心裡,實在是苦的很!”

她哽咽道,邊說邊掉淚。又怕外面有人聽了去,所以拼命壓住,上氣不接下氣的,聽著格外淒涼。

外間的三丫端進一碗水來,道:“嬸子您喝水。”

王氏點頭,又往她身後看一眼,順嘴問道:“你妹妹呢?”

三丫搖搖頭,小聲道:“不知去哪裡玩了。”

饒是跟周氏關係並不如何親密,王氏此刻也不由得怒火中燒,這四丫實在不像話!

親孃都病的起不來了,你不說在跟前侍奉湯藥,或是守著做針線,竟還有心思出去玩?真是,真是沒心肝!

周氏也嘆氣,自嘲的苦笑,淚越發的下來了:“終究是我自己不中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