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表揚的秦晅一點兒沒有喜悅的樣子,頭疼一般揉了揉太陽穴。
邵萱萱也是豁出去了:“你怎麼說?”
她這兒費勁表演了大半天呢!
秦晅站起身,走到案前,盯著那些畫像看了半晌,才終於道:“既然如此,空口無憑,你今晚就搬到孤寢宮裡休息吧。”
空口無憑是這麼用的嗎?!
你語文課是雪山上的野狗教的吧!
邵萱萱目瞪口呆。
秦晅倒是很迅速就上道了:“無論如何,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你過來幫孤瞧瞧,哪個合適一些。”
“合適什麼?”
邵萱萱往前走了兩步,秦晅將兩幅畫像往她這邊遞過來:“江南徐家的千金,家中沒什麼權勢,錢倒是不少的,日後不怕外戚專權,皇后很是中意她。”
“劉家的姑娘,劉三的胞姐,性子溫順,很得太后的喜歡……”
“等等,等等!”邵萱萱抱著畫像阻止道,“你不是答應要跟我談戀愛了,那還選個屁啊!”
秦晅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像在看食物鏈底層的單細胞生物。
“她們不上來,如何下去?”他字字清晰道,“她們不下去,你又如何上來?”
邵萱萱被他問住,隨即又聽他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況且,我也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語氣裡,居然還帶了一絲幽怨。
☆、第一百零三回爭執
第一百零三回爭執
綠葛搬起東西來手腳異常麻利,連邵萱萱藏在床底下的小包袱都沒放過,統統打包起來送回了太子寢房。
秦晅早已經梳洗完畢,在桌邊椅子上坐著,皺著眉頭看著那些大包小包。
他還真沒留意到,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邵萱萱居然就攢下了這麼多家當。尤其那把精鐵打製的十字弩——她是怎麼瞞過守衛,悄悄帶進來的?
邵萱萱也有點小尷尬,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他小變態的東西,他自己也佔著人正主的身體呢,有什麼資格管我,拎著東西就開始往空的櫃子、箱子裡塞。
綠葛趕過來幫忙,乒乒乓乓,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安頓下來。
他們兩個局中人渾然不知,儲宮裡的其他人卻都耳聰目明,連備用的被褥都沒準備,只認定兩人是要同榻而眠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邵萱萱也只得硬著頭皮接受。
答應談戀愛,居然就得答應上床,這種霸道邏輯即便在21世紀的現代社會也都沒完全普及呢。
不過,他們就是不談戀愛也早就滾過了,並不算多麼的奇怪。
洗漱完畢,邵萱萱就換了衣服自動自發先爬進床裡面,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圓筒狀。
預想中的嘲笑並沒有到來,床板發出輕微的震動聲,然後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挲聲,接著,一切又趨於平靜。
她警惕地豎起了耳朵,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只有未燃盡的燭火不時跳躍一下。
身後的人一點兒聲息也沒有,連呼吸都是靜止的,彷彿本來就不存在一般。
邵萱萱終於沒忍住,狐疑地轉過身。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秦晅裹著被子的後背,長而黑的頭髮披散著,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幽冷。
原來,真是睡著了。
可睡著了的人,怎麼可能連呼吸都沒有?
邵萱萱盯著被子上繁密的花紋看了一會兒,正要翻身呢,秦晅突然動了一下肩膀,毫無預兆地就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邵萱萱直覺射過來的視線是兩把刀子,要把她的臉都扎出血來。
明明不見刀光,她卻覺得臉頰生痛,喉嚨發緊。
同床異夢她聽得多了,枕戈待旦的戲碼她也沒少看,眼前的情形,她卻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
與狼共枕?
坑瀣一氣?
“看夠了沒有?”秦晅冰冷的語調打斷了她的思緒。
邵萱萱瞬間就把成語換成了“逼良為(和諧)娼”,垂下眼睛避開他視線,用實際行動表示“姐姐對你完全沒有興趣,看你也不過是監督你而已”。
秦晅於是又翻了過去,拿個孤傲的後腦勺對著她。
搞得我多麼想跟你睡似的!
邵萱萱也扯著被子迅速翻了個身,幅度太大,還差點磕到腦袋。
夜色沉沉,安靜下來之後,能聽到繡帷錦帳外面呼嘯的風聲——春寒料峭,但到了夜裡,仍舊顯露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