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抬手去拍,視線瞥到肩膀,正瞄到一片極薄的紙片,雪片一樣同積雪一起黏在他肩膀上。
邵萱萱心頭一跳,裝作不經意一樣抖去袍子上的雪,藉著撣去肩上殘雪的動作將紙片攥進了手心。
一路走出了這個小院的門,才藉著月光看清了紙上的六個蠅頭小字。
風沙城,伽雲寺。
這是……邵萱萱握緊了手心,又展開看了一遍,這才將紙片揉成一團,塞進衣襟裡。
這人的意思,是方硯還活著?
方硯人在伽雲寺?
可伽雲寺不是已經燒燬了嗎?
而且,到底是什麼人,敢在秦晅的屋前給自己傳遞訊息?
明知這紙條來歷不明,疑點重重,“伽雲寺”三個字,還是深深地烙印進了她心底。
她遲疑地打量被白雪覆蓋的院落,凝著白霜一樣的月輪,黑影重重的馬廄。
她連馬都不會騎,壓根沒有孤身一人去風沙城的能力。
她在現代社會學到的那些生存技巧,到了這裡一無是處,菟絲花一樣的軟弱,遇到的又是秦晅這樣強勢而手段殘酷的人,是以除了低頭,還是低頭。
靠著犧牲自尊換取各種存活的機會,靠著妥協求得呼吸的夾縫。
她將手探進懷裡,摸到了那盒銀針和匕首,腰間也還懸著那袋飛蝗石。
這一試,無論成功與否,定然都要惹得秦晅不快的——她現在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野貓抓到了老鼠,在不飢餓的情況下,並不會急著要殺死它的。
他有空花藤蟲,有滔天權勢,只需幾句話,就能叫她一次次心甘情願地低頭認錯。
邵萱萱活動了下脖子,歪著頭去看月下的院門。
不試試的話,誰知道是不是能成功呢?
她深吸了口氣,循著來路重新回到院子裡。
秦晅門口是肯定有人守著的,但也習慣了這個老是穿著內侍服的“聶姑娘”動不動就被趕出來的情景,如同她剛才出來的時候一樣,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當她是空氣。
邵萱萱這方面的臉皮早就練厚了,這時又一心想要孤擲一注搏一搏,板著臉就踏上臺階,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秦晅似已經睡了。
邵萱萱藏在袖子裡的手悄悄攥拳又鬆開,一步步挪進內室。
屋內溫暖如春,薰香縈懷,當真跟外面是兩個天地。
她遲疑著脫了外衫,蹬掉了靴子,又摸了一下腰際塞著的銀針和匕首,這才掀開帷帳。
秦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