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獻嶼訕笑,由著他噼噼啪啪罵了一頓,完了,話題終於扯到了男女相處上去了。
劉獻嶼得了張舜的指點,機靈地沒提“聶襄寧”三個字,只老道地談自己風月場上的經驗:“女人總是要哄的,偶爾鬧個脾氣,也就是想被人寵寵,多聽你說幾句好話罷了。”
秦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你都是如何哄的?”
劉獻嶼放下茶杯,往外頭瞧了瞧,湊到書案前,壓低聲音唧唧咕咕說了起來。
秦晅臉色變了又變,筆桿捏在手裡,掉了好幾滴墨汁下去,洇了滿紙的黑。
☆、第一百一十八回看劇
邵萱萱一早起來,就見秦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了,穿了一身淺色的常服,正坐桌前看著什麼。
邵萱萱爬將起來,喉嚨乾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秦晅瞥了她一眼,問道:“你住這裡想必悶得慌,咱們去御花園裡轉轉吧?”
邵萱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讓我在這兒待著嗎?
不過去花園玩,總好過一直待地底下。
秦晅扯了點笑容出來,親自起身去打水。邵萱萱驚疑不定地接過布巾,一邊擦臉一邊偷覷——秦晅也正打量著她的反應,四目相接,迅速地把目光挪開了。
邵萱萱眨巴了下眼睛,慢騰騰地把布巾放下,試探道:“你今天不用忙啊?”
新登基不是很忙?
太后、太皇太后、老臣、小臣不是都很能折騰?
秦晅乾咳了一聲:“不妨事的,散散心罷了。”
他都這樣說了,邵萱萱也放下心來,洗漱完畢,意外地發現他今天居然還帶了不少熱騰騰的點心來——全部裝在漂亮的食盒裡,拿溫水燙著。
用罷早膳,兩人一起由原路回了飛霜殿。
張舜直著眼睛看著消失多天的邵萱萱白白胖胖地從裡屋出來,差點沒按捺住驚訝。
秦晅早叫人備了軟轎,一副春日同乘遊園的架勢。
自他登上帝位之後,邵萱萱還是頭一次出飛霜殿,興奮勁自然是有的。轎外桃紅柳綠,大把大把的迎春花沿著水岸生長,映襯著雕樑畫棟,終於讓她有了點生在富貴人家的喜悅。
甚至秦晅什麼時候把手伸了過來,交握住,她都不曾留意。
既然都已經握住了,總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抽回來的。
過了拱門,跨了橋,有小內侍細著嗓子趕來行禮,秦晅擺了擺手,示意轎子繼續往前。
邵萱萱伸直了脖子往前看,再過去就是水榭了,遙遙望去,似乎聚了不少人,還拉了布幕,像是要準備唱戲。
難道是要去聽戲?
邵萱萱對這地方的戲曲不是很感冒,咿咿呀呀就算了,重要的是方言腔和古語用得多,特麼的聽不懂!
她扭頭去看秦晅:“咱們要去看戲?”
秦晅一臉高深莫測:“去了便知道了。”說著,還從手邊的食盒裡抓把花生到她手裡。
果然是要聽戲吧,零食都準備了!
到了水榭,一眾人都已經跪倒了。邵萱萱眼尖,果然看到了好幾個穿著戲服的人。
只是亭子邊那兩根柱子上掛著的白色鑲邊的黑幕不知是做什麼用,底下還特搞笑地貼了好幾個按鈕似的小補丁,乍一看跟刷成磚的ipad似的。
張舜和綠葛扶著秦晅和邵萱萱下轎,小石桌上擺了一桌子水果點心,桌邊新鋪了兩張軟榻,堆著軟乎乎的鵝毛靠腰,人坐上去簡直像躺在雲彩裡。
邵萱萱舒服地嘆了口氣,怪不得那麼多男人要當皇帝,女人要宮鬥呢,成為上位者的感覺,果然很好。
張舜又湊秦晅耳朵邊嘀咕了幾聲,秦晅淡淡道:“開始罷。”張舜點頭,一邊直起身一邊給在幕布邊站著的兩小宮人打了個眼色。
那兩個小宮人穿著翠綠色的衣裙,站黑白布幕邊猶如兩隻小翠鳥,此時一齊拉動手裡的繩索,嘴裡還朗朗念著:“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
邵萱萱眼皮抽了抽,盯著那被拉掉黑色幕布的“白框”——不是ipad,真真正正,就是一個電視機的框啊。
框外水波粼粼,□□正濃,一隻小船不知從哪個旮旯裡鑽了出來,慢悠悠地搖到水榭外,不偏不倚正好進入框框內。
小船孃放下竹篙,脆生生唱道:“我自小生在水波上,出水芙蓉難自比……”
沒多久,又搜小船進入視野,十分具有戲劇衝突地把小船孃的船撞到了,一男一女就開始“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