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萱萱心裡發慌,眼巴巴地看著燭淚一滴滴往下滾落,彷彿是自己的血條在往下掉。
過來約莫半刻鐘,才終於有腳步聲傳來,邵萱萱其實已經被那毒煙燻得有些迷糊了,全憑求生意念支撐著,被人抱起時,差點激動得睜開眼睛。
抱著她的人身上走得快而穩,一路過了好幾道門,才低聲道:“殿下,奴婢將人帶來了。”
竟然是張舜的聲音!
邵萱萱剛才聽太子說計劃時候不覺得危險,這時事到臨頭了,又有些惶然——這人這麼變態這麼歹毒,不會假戲真做,先(和諧)奸(和諧)後殺吧?
她這時後悔已經遲了,況且,留在那個被點了毒蠟燭的房間裡,也是死路一條。
門吱呀一聲開啟,邵萱萱覺得張舜邁過門檻了,一步步朝著床榻方向走去。
她這三天待在床底下,多少也從這些人的言談中得到一點兒印象。太子失憶前,脾氣性格應當是不大仁厚的,弄個把人進宮來玩一玩,也並不是一次兩次。
如今雖然失憶,殘酷本性卻沒有更改,像現在這樣由張舜將自己弄到臥房來,其餘的宮女內侍,竟然十分默契地退了出去。
張舜老老實實將“昏迷”的她放倒在床上:“殿下,當真不用給她沐浴?”
太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手:“出去吧。”
張舜小耗子一樣滾走了。
邵萱萱張開一線眼睛,果然見太子懶洋洋地倚靠在床頭,見她睜開眼睛了,便抬腿在床板上輕蹬了一下,吩咐道:“叫吧。”
邵萱萱臉上微熱,醞釀了好一會兒,才畏畏縮縮地“啊——”了一聲。
太子顯然不滿了,伸手就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
他無奈地評價:“雖然難聽,倒也像那麼回事。”接著又給邵萱萱解開雙手,讓她自己抓著床欄,晃出點動靜來。
“你要是學不像,孤是不介意教教你到底該怎麼做的。”
他扔向這麼一句話,翻身向裡躺倒,竟然就這麼睡下了。
邵萱萱孤零零地對著空氣和床欄表演被強(和諧)暴虐待的獨角戲,一隻喊了半個多時辰,才被喝止:“行了,孤又不是鐵人。”
邵萱萱悄悄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喊得發疼的喉嚨,往外面縮了縮。
外面的燭火沒有全部熄滅,影影綽綽從垂落的紗帳裡透出來,躺在不遠處的人幾乎沒有呼吸聲,就像死去了一般。
邵萱萱側頭看向窗外,偶爾能看到有人影閃過,大約是巡夜的禁衛。靠近正大門的位置,明顯能看到兩個木頭一樣矗立著的人,想來就是為太子值夜的太監或者宮女,她一會兒想起張舜的臉,一會兒又想到吳有德,最後卻只剩下父母和親友的臉,密密麻麻,那麼近又那麼遙遠。
昨日的種種幸福與憂愁,都恍如黃粱一夢。
上班遲到扣掉的工資,還在路上沒有收到的包裹,朋友早晨捎來的一束唐菖蒲……太子突然推了她一下:“脫了衣裳再睡。”
邵萱萱瞬間清醒,全身都像淋了冰水一樣,又冷又透徹。她茫然而又麻木地轉過頭,“你說過……不……”
他黝黑幽深的眼睛直視著她,彷彿有大量的黑色墨汁鋪天蓋地地向她湧來:“說不碰你,自然就不碰——你連衣裳也不脫,誰能信?”
邵萱萱遲疑著點了點頭,在被子底下解開衣服,慢慢地脫了下來。
太子一把將衣服抓過來,撕裂,拋了出去。
“褲子呢?”
邵萱萱抿嘴:“我的腿受傷了,自己脫不了。”
“那孤幫你脫!”他說著,就要掀被子。邵萱萱只好妥協:“我自己來!自己來!”
太子這才罷手,邵萱萱整個人都要埋進被子裡去了,一點一點講褲子脫了下來,果然又被他撕碎,拋到床邊地上。
他又解了自己的深衣,一樣胡亂甩出去,這才終於睡下。
☆、第五回邵豉
吳有德早在半夜就得知,太子把那個關在耳房的小丫頭給弄到床上去了。
儲宮之中,大家對這樣的事情早有些見怪不怪,但太子剛剛被行刺,總是要多留心一些的。吳有德自然也不敢輕慢,聽到小太監傳報,拿起衣服就往外跑。
趕到太子寢宮門口,果然見張舜等人都木樁似的站那,一個個面色怪異,頗有些無措。
屋內隱約有曖昧聲音傳來,一聽便知在做什麼勾當。
吳有德沉著臉問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