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間蹲下來,把背後的包放下來,拉開拉鍊,從裡面掏了半天拿出四個袋子,然後遞給林蘭。
林蘭和方雄濤此前從未和阿奎見過面。
她遲疑著接過:“這是?”
“證件包,你們每個人在國外用的身。份。證件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另外一個包裡面是美元。”阿奎此刻冷靜的不成樣子,把東西再度收拾後,然後起身,“走吧,我們上船。”
“可是江哥——”方明茗擦去淚水,一直開著來時的路。她誠摯的祈禱著,希望此刻江則欽能突然間出現。
阿奎低下頭沒說話。
林蘭摸了摸方明茗的頭,拉著她:“我們先走,先去船上等則欽少爺。”
阿奎看了她一眼,很淡的眼神,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碼頭停著的是貨船,有個人正在左右張望著,看到阿奎一幫人迎了上來。
阿奎和那人在用外語交流,交流過程中,那人時不時的看著方家三人點頭。
不一會人,交流完畢,那人帶著他們上了船,七繞八繞到了一個最底下的船艙,小小的,條件也不怎麼好。
阿奎對那人表示感謝,那人擺擺手,嘰裡呱啦交代了幾句,然後走了。
方家三人看向阿奎。
“你們就在這個房間待著,中途一定一定不要出來。到了目的地,剛才那個人會來帶你們出去的。”
實在很難集中精神,她的腦海總是忍不住回想江則欽撞向他人的畫面,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
可是阿奎說的話……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制用疼痛和血腥味來幫助自己集中精神。
她一把抓住阿奎的包:“阿奎,那你呢?”
阿奎看著方明茗笑了笑:“我要去找則欽。我會把他帶回來的,你和你爸媽先走吧,我們會追上來的。”
方明茗搖頭:“我和你一起去。”她轉向父母,“我要去找江哥。”
林蘭和方雄濤一驚:“茗茗——”
然後話還沒開口,阿奎已經打斷,他看向方明茗,說的話很殘忍:“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累贅。”
瞳孔一縮,方明茗如同一株花瞬間枯萎。
她心裡很清楚,阿奎說的是事實。她幫不了什麼忙,去了反而添亂。可是,可是她沒有辦法接受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跟著父母平平安安的離開。江哥,江哥,江哥他現在生死不明,她怎麼辦?怎麼辦?
抓著包的手一寸寸放開,她抿了抿乾裂的唇:“那阿奎,你一定要把江哥帶回來,好不好?”
阿奎點頭:“我會的。”
說完後,他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離開之前交代了一句:“方明茗,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否則,江則欽那裡,他如果見到對方了,要怎麼交代?
林蘭扶著方雄濤在床上坐下,然後她把方明茗也扯了進來,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總算可以停下來歇口氣了,林蘭剛想和方雄濤感慨一下,結果仔細一看,方雄濤的整個額頭都是汗,唇色發青。
剛才在黑暗之中,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方雄濤原來一直都在強撐著,這會一坐下,就再也撐不住了。他的眼睛雖然還睜著,但整個人幾乎是沒有反應的狀態。
林蘭一把抓住方雄濤的手:“老方,你怎麼樣啊?你說話啊!老方?!”
方明茗聽到母親的喊聲,一轉身,剛好看到方雄濤整個人暈了過去。
情況總是一糟再糟。
江則欽不知生死,阿奎沒有和他們一起走,而現在,方雄濤陷入昏迷沒有了知覺。
在混亂的房間裡,在方明茗林蘭崩潰絕望壓抑的哭聲中。
船,開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船要開到哪裡。
這個噩夢一般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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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江則欽醒了過來。
他沒有睜開眼睛,他先是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疼,但有知覺,應該是受了挺嚴重的傷,但是不是最嚴重。
以那樣的速度撞上去,他當時心中就有了衡量,死應該不至於,就怕斷手斷腳。可現在他的雙手雙腳都有知覺。
把傷養好,就能生龍活虎。
看來這個賭,他又賭贏了。
就是不知道現在方明茗怎麼樣了。她應該已經和阿奎一起出國了,國外有阿奎在,不需要他擔心。
不過,她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