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帝眸中閃過殺機,“朕還沒死,朕的兒子就開始養私兵,準備反了朕!朕一日也不能容忍!”
太后見說他不動,對白芷道:“明芷,你快勸勸皇帝,他的身子現在不宜動氣傷神!”
白芷靜了靜,“太后娘娘,皇上心中有事若不能解決,那口氣一直憋著,反倒不利!明芷剛才替皇上施了針,如果讓明芷隨行,不會有問題。”
太后聽她這麼說,覺得有理,不過心中還是擔憂不已,“皇帝,要不用了膳再去?”能休息一會是一會!
她滿面愁容,此時哪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只是一個擔心兒子病情的普通母親,隆德帝不忍拂她的意,道:“準備傳膳,英武殿裡,派人送膳過去,傳朕口諭,子時過後繼續朝政。”
“是,皇上。”
隆德帝用了膳,又休息了一會,在太后和白芷的陪同下,去了英武殿。
此時他面色已大好,完全看不出之前面色如紙氣若游絲的模樣。
朝臣們面上歡喜到痛哭流涕,一別恨不得替隆德帝受過的樣子,至於心裡如何想,另當別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隆德帝微微抬手,面上神情看不出情緒,帝王雙眸輕輕一掃,底下群臣只覺天子威壓沉沉壓下來,個個噤若寒蟬。
待太后在下首坐定後,隆德帝道:“關於江臨私兵一事,各位愛卿還有何意見?”
二皇子一派的大臣們面如土色,不敢出聲,其他大臣們亦低頭不語。
“既沒有,那朕宣佈…”
“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皇后娘娘,皇上有令,不得擅闖!”
“放肆!本宮要進去!”
殿外喧譁了一陣,太監們終是阻攔不了,只見皇后跌跌撞撞地闖到英武殿,髮絲凌亂。
隆德帝面色一沉,“來人!將皇后送回中宮,聽候發落!”
“皇上!”皇后跪在地上,高呼道:“請聽臣妾一言,臣妾和轍兒是被冤枉的!如果皇上不讓臣妾說完,臣妾死不瞑目!”
“來人!…”隆德帝額頭青筋直跳。
太后道:“皇帝,既然皇后來了,就聽她一言!也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是,母后!”隆德帝應下後,厭惡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看在母后面子上,朕給你一刻鐘!”
“謝皇上,謝太后娘娘!”皇后神情一鬆,理理鬢邊碎髮,恢復到優雅端莊的氣度,“皇上,袁大人身上那封信,確實是臣妾所寫!但皇上您應該清楚,臣妾為何要讓袁大人對付珠珠郡主!轍兒被她身邊丫鬟下毒,差點一命嗚呼,長平因她毀容,又被奪去所愛,痛不欲生!臣妾發誓要如長平所願,嫁與蕭世子,所以臣妾才會寫了那封信!
只要珠珠郡主不在了,長平定能如願以償!臣妾知道,臣妾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應該以天武江山社稷為重,不應為了兒女私情,暗害於朝廷有功之人!可臣妾雖是皇后,亦是母親,母為子女不顧一切,乃人之常情,縱有錯,其情可憫!若換成是在座各位至親出了事,誰不會恨那害人之人!?”
殿中安靜一片,從人倫角度來看,若有人傷了至親,自是對那人恨之若骨。
皇后一番話,打動了不少人。
隆德帝面上神情不變,“這麼說來,你為了一己私慾,擅自干政,讓袁修替你公報私仇,一句其情可憫,就可以抵消了嗎?還有私兵一事,罪證確鑿…”
“皇上,珠珠郡主一事,臣妾自知有罪,不敢請救皇上原諒,臣妾說這番話,是因為心中有疑問,得不到解答。”
“什麼疑問?”
“轍兒與長平因為珠珠郡主遭罪,臣妾身為母親,心中憤怒要報仇,不管此舉對錯與否,但不能否認,這是人之常情!但反觀孔尚書,其嫡長孫因珠珠郡主而死,嫡孫女因珠珠郡主而受辱,卻像沒事人般,從不找郡主麻煩,這一點,有違人性,臣妾著實不解!”
皇后一字一句,慢慢將所有人的情緒與思路,引到她自己的思路中,“這次去往江臨,共有三人,蕭世子負責貢品被劫一事,墨白跟去學習,可皇上莫忘了還有一人,那就是戶部郎中許垂!他去江臨近一個月,做了什麼,查了什麼,可有摺子上來?在蕭世子與珠珠郡主躲避的那幾日,拉著墨白抄了近十天的賬本,一個精通賬本的郎中,在戶部從不出錯,去到江臨,卻犯下這等低階錯誤,豈不可笑可疑?”
“皇上,老臣冤枉,許郎中冤枉…”孔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