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來的閨女,要當真的這一點都做不到還要家裡操心,我哪裡還有什麼顏面。”烏梅的話言猶在耳。
半夏就想著當初,她拒絕周氏過後,也是如此的神色,就輕鬆了一些。
天助自助者,要烏梅自己都不能挺過去,誰幫都是沒用的。
要可以,誰不願意嫁人之後還能夠一團孩子氣,也只有總是被寵著的才會如此,伍良平或許是個好人,但他夾在母親跟媳婦之中,到底還是會偏頗,許多厲害的角色,也都處理不好這個關係。
烏梅身上,隱隱有了些婦人的樣子。
都是磨練出來的。
她跟半夏講她如何對伍桂葉,還有閔氏那人如何的耳根子軟,這麼一通下來,惟獨沒有說到伍良平。
她還是不願意說他不好。
說完,烏梅自己倒是松爽了不少,“真奇怪,我在薄荷跟前,是說不出這些的,這些話我也不敢跟娘說,要不然她哭起來沒完,我也不能讓她操心,半夏你放心,無論如何,我總能護住自己跟丫丫。”
烏梅說完,笑起來,填了些嫵媚,更美。
半夏也沒有說什麼,她回到家裡。
伍桂葉這個人,一個人回孃家,呆了這麼久還不肯走,其中也不知道有什麼古怪,想到烏梅成親時候的事情,半夏就很不喜歡她,誰也不曉得她的心思。
還有閔氏,怕是早就不知道外頭的世界是怎麼回事了,難不成還跟兩三年前一樣嗎?
說句不好聽的,那一百兩銀子雖然不少,蘇家未必會放在眼裡。
這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只要伍桂葉離開這,沒有人挑火,就好了許多,伍良平再在當中調和,烏梅是個能夠放下面子的,這解了心結,才好過下去。
但自己顯然是不能直接去找伍良平的,遠雷,太小了……
那頭是吃準了這一點嗎?
一場暴雨下過,蘇有禮帶著喜色回來,依舊還忙蓋新屋子的事。
城裡那邊很順利,比想象之中還要順利,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盈餘。
作坊依舊如故,村子裡出去的人,也都還滿意。
再有人從城裡歸來,就沸騰了不少。
先是帶東西,拿到工錢的大小夥子,也都一一給家裡帶了城裡的東西,不拘多少都是一片心,連帶的問了城裡的事情。
半夏一家幾乎從來沒有去說如何如何好,只不過這樣更是有說服力。
很多人來打聽,作坊裡還要不要人。
但絕大部分是乘興而來,掃興而回。
現在剛過去,根基不穩,根本不能貪圖太多。
去不了城裡,又聽說半夏要蓋新作坊,打探的人就更加多了起來。
就連西望村的韋家,也過來打探,蘇錢氏話裡話外就是自己的小女兒,外頭罵半夏一家沒有良心不懂得幫襯家裡親戚。
但她話一出口,總是能被人反駁,“也不瞧瞧當初是怎麼作踐人家的,如今還有臉求上門。”
“要問說,你現在過得好也就罷了,還管這些做啥,分家出去了,要是不理還不是自己找的。”
蘇錢氏回來,更是氣得暴怒異常。
卻也知道,她根本做不了三房的主了,心裡又是一片頹敗。
半夏卻沒空搭理這些事情,她只想著烏梅到底如何了。
並沒有憂慮太久,遠晨跟遠光歸來。
遠晨照例去交谷芽兒識字,一臉的嚴肅認真,遠光則是藉機來找半夏,問了家裡的情況,又把賬冊看了看。
“半夏,要是你去唸書,定然比哥哥強,這些東西跟你說一遍你就記住了。”遠光眼裡都是神采,他為自己有這樣的妹妹驕傲。
半夏實則有些心虛,好歹在學校裡呆了十幾年,難不成的連幾個賬都不行,臉都能丟到姥姥家。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烏梅的事情。
遠光笑了笑,想摸摸半夏的頭,又縮回了手,“我知道了,你不用操心。”
半夏就笑了起來,遠光從來就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他很小的時候,就能夠去餵牛砍柴,還能去尋毛栗子賣錢,存著給半夏跟谷芽兒買糖吃,外頭許多半大小子都聽他的,這兩年他去唸書,人變得更是通透,家裡的事情從來沒有少關注。
時時刻刻記得,他是這個家裡的長子。
半夏常常想,遠光現在即便不念書了,他也能過得很好的。
有哥哥,真好。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