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也不需多操心了,且不說說到這個我們不怕,但就算是現在你給我操心,又能如何呢?你讓我嫁到什麼地方?什麼人?你也捨不得是不是?”
說著搖晃李氏的胳膊,鮮少見半夏露出這樣的女兒嬌態,李氏也想著到底還是自己心急了些。
“哎。娘都是讓你四嬸給鬧的!”李氏似乎覺得說漏了嘴,就不再吭聲。
不多時,孫氏過來喚李氏,這談話便被打斷。
薄荷瞪著眼。瞅著半夏,人有些懵懂恍惚,問道:“半夏,你說以後嫁人這種事情,也能自己說了算?”
半夏自然應道:“這本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瞧大姐當初鬧的那麼一出,你放心,二伯二伯母都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以後你要相看的人家,必然也是你自己滿意才會嫁過去的。要不然……”
話音未落,薄荷就撇撇嘴,道:“什麼相看不相看的,我看著那些扭扭捏捏的就討厭!”
至於這麼激動嗎?半夏瞧著薄荷有些不解。
卻見她也是有口無心一般,說完。又訥訥問道:“那如何才能夠嫁啊?”
半夏被自己的口水一嗆。
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妮子,莫非是心裡有人了不成?”
被半夏這般一取笑,薄荷不承認也不否認,反而甩甩手,“嫁人真麻煩,囉囉嗦嗦一大堆。我瞧著我姐這樣心裡也為難,有什麼事情不能打一架嗎,誰贏了就聽誰的,多利索!”
什麼事情,薄荷總是能夠大而化之。
烏梅在家裡待了一日,帶著丫丫就回去了。
日子依舊平靜地過。
或是李氏說了半夏。見她也沒有怎麼反對,倒是時不時地敲打起來。
遠光跟遠晨依舊還是去唸書,蘇有禮則是帶著人忙自家的新宅子。
圍牆慢慢地砌了起來,遠遠就能看見,很是氣派。
半夏在這邊作坊。跟大家廝混一處,倒是也不覺得悶。
“半夏,外頭有人找。”丘氏進來,臉上有些好奇,“倒不是咱們村的,剛在門口站著,帶著一個獨輪車,走來走去也不好意思進來,我看著像是隔壁村的,只混個臉兒熟,我進出好幾次,看著他都不敢進來,這才去問,說是找你爹。我就估摸著你爹在宅子那頭忙,先來問問你。”
丘氏做事向來穩妥,聽她如此一說,半夏雖然不知曉是什麼事情,也想出去瞧瞧。
要以前,她大概不會如此多管閒事,但上一回因為黃豆的問題,作坊那樣難的情形之下,不僅是烏梅送來一百兩銀子,周遭的鄉親,也讓她心裡暖意融融。
聽丘氏如此說,那人怕是也遇上了什麼事情,要不然何至於不敢進來,只要有可能,她願意幫這些淳樸的鄉鄰一把。
丘氏見半夏有主意,卻還是不太放心,索性說道:“反正我也無事,跟你一起去瞧瞧。”
兩人就走出院子,出到巷子口,果真的見在這樹腳下,有一輛獨輪車,一旁是一個袖手的漢子,身上穿的短打已經洗的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灰不灰烏不烏的,腳下一雙草鞋,也磨得不成樣子,兩隻手交握在一處,瞧著有些悽惶。
見丘氏帶著半夏出來,臉上有些尷尬,聲音忽高忽低,“麻煩大妹子了,這……”
難以言說地有些失望。
半夏看他這個樣子有些明白過來,也不點破,咯咯地笑道:“大明叔,我認得你,上回你運氣最好,得了雙倍的錢,作坊難的時候你又退回來了,後來我大伯去尋你,你可收到我們還的錢了?”
聽半夏這話,邱大明的臉上就露出了釋然的笑,原來這姑娘還記得自己,忙不迭地點頭:“收到了收到了,不過是湊個熱鬧,哪能當真的,後來送回去還給了腐竹,那東西精貴,孩子娘放著一月都不捨得……”
說到這,就略有些窘迫,搓搓手不說話了。
半夏心裡就更是有底了,腐竹雖然賣得貴一些,卻也不至於太吃不起,一個月都不捨得吃……這可見家裡是有些窮困了,這樣的難,卻還把當初的錢給送回來,只因為作坊當時遇到了難處需要銀子。
何況那本來就是他的,不退回來根本沒有人說半個不字,願賭服輸,至少半夏從來沒有想過拿回來,好幾百文錢,對於他這樣的情況,怕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這人如何,越發顯得難能可貴。
丘氏聽半夏跟他說話,就記起是什麼事來,臉上就熱絡了許多,說道:“大兄弟,敢情是你呀,怎麼也不說,都隔壁村的人了,又做過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