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就頓在當場。
而屋外的蘇有才,在之前就跟周氏商議過,老三賣了這麼久的豆腐怎麼可能手上沒有點私房,拿回來的誰知道是不是那個數,是以趁著這麼一次要打坯的機會,自己去賣豆腐,不僅能夠躲過打坯,還可以趁機幫著瞧瞧每日到底能有多少錢。
哪知道千算萬算,就沒有算到,這中間還有兩日是空著的,賣豆腐雖然沒有打坯累,卻也不是輕鬆的活計,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吃了虧。
本就覺得是老三做得不地道,此時自己來叫已經讓他有些窩火,卻叫不出人來,就去窗欞那拍了拍,砰砰的響聲在這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蘇有禮的衣裳被李氏死死的扯住,想著睡覺之前李氏的怒火,還有她說的那樣一番話,“你倒是瞧瞧這家裡,我們做牛做馬到頭來換了什麼?你要再逞強,這傷留著,日後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在的時候尚且還如此,以後你讓遠光幾個怎麼活?”
即便如此,一是習慣使然,二是蘇有禮聽蘇有才在外頭叫,有些過意不去,“老四不會做……”
李氏難免有些咬牙切齒,“你要是出去,他什麼都不幹,過兩天還要打坯,你,你……”說著話,李氏就有些哽咽。
見蘇有禮這麼久沒有出來,蘇有才有些不樂意了,聲音也提高不少,“三哥,再不起身就來不及了!”
一旁的遠光推開自己住的那小門,“四叔,小聲點,我爹腰上揉了藥才睡下呢,咦,你怎麼不讓四嬸起來燒火?連豆漿都沒有磨出來嗎?”
蘇有才平日裡雖然遊手好閒,卻又是個圖嘴皮子光的,此時聽遠光這般說,倒是有些訕訕,很快的就找到了藉口,“是我們做沒錯,但這麼久都沒有幹過了,還要你爹出來教教,免得浪費了豆子是吧?”
屋子裡的半夏早就醒了過來,湊到房門口去聽。
遠光聽蘇有才這麼說,很是有些詫異,“這哪能有什麼會的呢,您沒瞧我爹的工夫也到家嗎?奶奶整日說他不是?照理說您才是從小就看著怎麼做豆腐的,奶奶說您做得好多了,而且那滷水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就磨了煮開,壓實就好了,不然您像奶奶請教一下?”
半夏在心底裡默默點贊,只不過是睡前偷偷跟老孃商議下,就真的有這麼一出。
到目前為止,遠光都應付得很好。
蘇有才說不出什麼,只趿拉著鞋走開。
半晌都沒有什麼動靜。
蘇有禮又坐不住了,低聲跟李氏道,“老四這許久沒有熬夜怕是不習慣。”
李氏見人走了,聲音也沒有方才的刻意壓抑,“那你現在出去?是想跟爹孃證明我晚上說了謊話?你根本就沒有傷?還是說這一天不賣豆腐日子過不下去了?”
蘇有禮被噎住,李氏本就是個性子和順的人,但自從遠晨差點被送走之後,整天就跟那炸毛的老母雞似的,根本聽不進他說什麼,他知道她心裡苦,也暗恨自己沒有本事,更是不想跟她吵。
咬牙橫橫心,也不理那般多了。
半夏側耳聽了聽,見沒有啥動靜,也沒聽見蘇有禮起身的聲音,心裡還有些欣慰,老爹雖然耳根子軟,又責任心爆棚,總覺得什麼事情都要放在首位,自己才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但他也有軟肋,就是怕自己媳婦。
能夠做到這,就等於成功了一半。
次日的早晨,是在蘇錢氏的罵聲中醒來的。
“這是打算餓死一家子嗎?太陽都到什麼地方了,還不出去賣豆腐!”
豆腐本來就是要晚上做好早晨送出去,才能保證新鮮。所以平時蘇有禮跟李氏,也是常常熬夜的。
蘇有才這還在滿頭大汗的壓豆腐,一旁有些碎掉的,沾上灰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娘,昨晚我叫了三哥了。”濃濃的委屈。
蘇錢氏恨恨說道,“你叫他做什麼,你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人家身子金貴著是你能夠叫得動的嗎?”
這話怎麼聽著怎麼讓人不爽呢?
蘇有禮一大早的就跟著蘇老爺子一起出去拾糞,天矇矇亮就起來,倒是沒有聽見。
李氏見蘇有才跟周氏在灶房裡忙上忙下,也不著急,撿好了一家子的衣裳就去洗。
這一拳打在棉花上,眼見這豆腐就過了時辰,出去賣也有損失,蘇錢氏簡直是覺得自己口袋裡的銅板一個個的往外跑,這完全就是李氏兩個造成的!
“去哪裡去,這一早上就躲懶不成!”
李氏腳步一頓,並沒有生氣,只平靜的說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