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讀書就是想給我娘爭口氣,想讓她開心,她走了以後,我也就不想讀書了。”書讀得再好有什麼用,他娘已經走了,讓他娘傷心的人卻活的好好的,甚至連外祖父和舅舅都沒有想過要給他娘討回公道,只覺得他娘是福淺命薄。
靖嘉這些年最是見不得這個,忙出聲安慰道,”你這麼孝順,就算你爹對你娘不好,但她活著的時候肯定也因為有了你而開心。”
“嗯。”白寒暉點頭,白黎軒是他的父親,所以哪怕心裡恨極,他也對付不了對方,這些年再怎麼胡鬧,對白黎軒而言可能都只是生幾次氣而已,傷不了人傢什麼,與其接著相看兩相厭,還不如干脆入贅到旁人家,改了姓氏,從此就跟白家人沒有任何關係了。
“做了贅婿以後,不僅僅自己要隨妻姓,孩子要隨妻姓,也沒有走仕途的機會了,甚至出門與人交往,都要比旁人低一頭,你才十五歲,好好想想再做決定吧。”
漢書裡頭曾說,家富子壯則出分,家窮子壯則出贅,也就是說,只有窮到連飯都吃不上的貧家子,才會去跟人家當贅婿。
哪怕妻主是郡主,但依然是很沒有面子的事兒,少不了要被人揹地裡說閒話,若是看得開的人,可能不痛不癢的也就過去了,就像他一樣,‘懼妻’的名頭背了十幾年了,但是卻一點不往心裡去,但要是看不開的人,恐怕要做出傷人傷己的事兒來了。
“您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我自己都不想姓白,也不想讓我的孩子姓白,至於走仕途,我都五年沒摸過書了,還走什麼仕途,而且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比起做官,我更喜歡做生意。”都說商人市儈,但起碼人家活得真實,不會為了自己的名聲去糟踐人。
方之平繼續牙疼,底下的年輕人,的確是實誠,可以說是太實誠了,這話是應該在女朋友她爹面前講嗎。
不過實誠也有實誠的好處,方之平倒是對這孩子有了幾分的好感,長樂會選擇他,肯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畢竟誰養的閨女誰知道,那眼光也不是一般的挑。
“長樂是我跟她孃的掌上明珠,不可能你說幾句話,就把她的後半輩子交給你,這樣吧,我跟你佈置幾個任務,能完成的話,再過來找我,這期間,你不能和長樂有任何逾禮的行為。”方之平認真道,這性子有點偏激,得慢慢磨,等磨的差不多了,再看看這小子會不會改主意。
白寒暉過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也沒含糊,爽快的應下來了,對方如果對他沒什麼考驗,隨隨便便就應了他做長樂的贅婿,那才奇怪了呢。
他雖然年齡不大,但也知道比起白黎軒那樣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深情’,但實際上身邊從沒少了紅袖添香的女子,方伯父這樣,一心一意守著一個人過的,才算是真正的深情,那些懼內的名聲,不過是一些人的嫉妒罷了。
從長樂身上就能看出來,她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養大的,性子很要強也很活潑,在某些方面真的就和男孩子一樣,很能夠獨當一面,剛剛認識那會兒,他甚至都想如果孃的性子跟長樂一樣,那不管白黎軒做的有多過分,他娘應該也不會鬱結於心,甚至病死。
但是等到慢慢了解了,他就知道當初的想法只是妄想,長樂這般的女子真的不是普通人家可以養出來的,既有貴氣也有俠氣,會像小女生一樣軟軟糯糯的撒嬌,但也有男兒一般的堅強,最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是她的自信,如同太陽一樣發著光。
方之平在文壇並沒有多大的名聲,儘管是狀元出身,但他在那之後卻沒寫多少文章,也沒作過多少詩,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這位的才識也是不錯的。
如果說寫文章作詩是疏於練習的話,那騎馬射箭打拳這些武人常做的事情,方之平卻是幾十年了也沒落下。
所以考驗未來女婿,方之平文武兩方面都沒放過,指導人家讀什麼書、寫什麼文章不說,還親自帶著人家去郊外打獵,在府裡踢蹴鞠,硬生生從自己的閒餘時間裡挪出來將近一半兒去考驗未來女婿。
哪怕無心聲張,這麼大的陣勢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不過眾人都以為方之平這是要收徒,畢竟白寒暉在讀書上還是很有天賦的,就算近這五年來名聲不咋地,甚至連學堂都不去了,但他才十五歲,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誰也沒有往招贅婿上想,畢竟還是很少見的,方之平和靖嘉長公主雖然沒有兒子,但是也可以從族中過繼,總比招贅婿要強。
一直到建業帝下聖旨,讓白寒暉入贅給長樂郡主,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且不說白黎軒有多氣急敗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