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剛成婚,第一個月我就住在你那邊; 以後單日子在狀元府; 該到就寢的時間我就回你那邊去; 雙日子再陪你用膳。”
除了休沐以外,方之平在家待的時間並不長,除去就寢的時間; 也就是兩個時辰; 也就是說每個月方之平會有十五天抽出兩個時辰的時間來陪著宋氏。
這下靖嘉心裡舒服了; 景文夜夜回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是對方太辛苦了些,雖然狀元府和長公主府離得很近,但耐不住府邸大啊,特別是她的長公主府跟幾個皇兄的王府比也差不多了,這一趟起碼要一柱香的功夫(大約是半個小時)。
“會不會太辛苦了?”靖嘉小聲問道,她和婆婆雖然要管家,但怎麼樣也不會比景文做官忙碌,結果忙了一天了,還不能好好歇著,得兩府來回奔波,是不是不太好?
方之平心裡寬慰,“怎麼會?離得又不遠,就當是鍛鍊身體了,跟練拳一樣。”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哪一邊都得顧上。
靖嘉把頭倚在方之平肩膀上,唇角上揚,馬車裡一派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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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平和靖嘉到的時候,府裡的人已經在老祖宗那邊等著了。
“臣/臣婦/草民/民女拜見長公主。”一進門,方之平便直接避開了,君臣有別,哪怕是長公主已經為臣婦,他家裡的人包括長輩對靖嘉都要執君臣之禮。
不過,老祖宗如今連站都已經站不起來了,誰也不能苛求她過來跪拜。
靖嘉等受完這個禮之後,立馬過去把宋氏扶起來,“都起來!娘,你慢點。”
方之平則是過去把自個兒爹給扶起來,至於其他人就沒這個待遇了。
行完君臣禮,才到了新婦奉茶請安,不過跟普通人不一樣,長公主自然不可能跪下給長輩奉茶,而是站立著,把茶從侍女端著的托盤裡拿出來,遞到夫婿長輩手裡,等他們喝過以後,再給了見面禮,這奉茶請安的流程變算是過去了。
老祖宗自己是接不了茶碗的,只能讓身邊的婢女伺候著喝一口,方道如和宋氏雖然給剛剛給兒媳婦行了跪拜之禮,但也不會為難她,剩下的就沒有資格讓長公主奉茶請安了。
長公主身份尊貴,所以長輩給的見面禮絲毫不遜於當年給嫡長媳小崔氏的禮物,老祖宗拿出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面,方道如給一塊羊脂白玉雕出的玉佩,宋氏則是給了一個和田玉手鐲,相比之下,方之銘和小崔氏拿出來的金步搖就不太能上的了檯面了。
靖嘉面無異色,端著一股兒尊貴範兒,只在面對宋氏的時候多了幾分親近。
當然按照規矩,靖嘉也給方之平的庶弟和幾個侄子、侄女備了禮物。
等到禮物分發完,該道謝的也道謝了,老祖宗自覺是家裡所有人的長輩,這又是她的院子,挽留道:“好不容易全家人都在一起了,午膳就留在老身這裡用。”
這話於情於理都是合適的,只不過老祖宗如今癱瘓在床,用膳的時候小輩的人總不能幹看著婢女去伺候她,怎麼著也得搭把手,不管是宋氏,還是小崔氏又得跟當新婦時一樣伏低做小,她們自然是不願意。
靖嘉的身份在這擺著呢,她是用不著伺候老崔氏的,不過婆婆在那裡伺候太婆婆,她坐在一邊用膳,這不是存心讓婆婆對她心裡不滿嗎!
總歸老祖宗這話,婆媳三個都不太樂意,她們也不出聲應答,但是有人出聲啊,方道如就沒往深了想,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壓根就沒把這幾個人放心裡,包括宋氏,也包括老崔氏,不然府裡也不會僵成現在這個樣子。
“行啊,咱們就算是提前吃個團圓飯了。”方道如樂滋滋的應和道。
這理由讓人沒法反駁,還有十幾天就是年三十了,到時候靖嘉和方之平肯定是要在宮裡過,而不是回定安侯府來,便是大年初一,也得到下午才能從宮裡出來。
見沒人反對,老祖宗立刻讓人去通知廚房,讓他們準備膳食。
“本宮有些乏了,午膳的時候再過來,本宮和景文去娘院子裡坐坐。”靖嘉起身道,還不忘把宋氏扶起來,擺明了要直接走。
其實昨天聽見參見婚宴的那些人,老崔氏心裡就有點慫了,以勢壓人的人也最怕旁人以勢相壓,更何況她已經是半邊身子都不能動的老太婆了。
“殿下既然累了,那就趕緊去歇息,宋氏好生照顧著。”
瞧著長公主對宋氏的態度,老崔氏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小崔氏她已經壓不住了,被她壓了半輩子的宋氏若是再翻身,那可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