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那兒已經沒了蕭洌和葉清溪的蹤跡,她也不曾收回視線,只低聲問道:“姑母,表哥是怎麼了?”
太后長嘆了一聲:“就是你看到的。我留下清溪,便是指望著她能幫著洌兒控制住情緒,免得出現如今的狀況。”
徐媛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葉姑娘的開導本事,非一般厲害。”
太后知道那是因為葉清溪算是半個專業人士,經過後人系統整理教授的內容,自然是厲害的,但穿越之事,她自然也不會跟徐媛說——若非今日正好遇上洌兒無緣無故發火,她連洌兒生病之事也不太願意提及。
“她是有些本事在的。”太后長出了口氣道,“媛媛,你先回去吧。讓人再給你做些吃的送去,吃完了便早些歇著吧。”
“是,姑母。”徐媛並無二話,繞開一地的狼藉,便走了出去。
宮人進來將這一地的杯盤狼藉收拾好後沒多久,將蕭洌安撫下來的葉清溪也走了進來。
她本不想摻和跟徐媛有關的事,然而如今徐媛的存在影響到了蕭洌的治療,她不得不來多說兩句。
“洌兒這又是怎麼了?”太后先葉清溪一步開了口,“我記得之前他不是好多了麼,怎麼突然又發這麼大的脾氣?”
葉清溪將自己的觀察說了出來:“或許是因為,您對徐姑娘太好了。”
“這又作何講?”太后不解道。
葉清溪道:“您對徐姑娘太好,皇上自然會與您對他的態度做對比,這一對比便比出了差距來,他自然受不了,覺得您愛一個外人勝過愛他。這事其實有過類似的,就是我剛入宮那會兒,皇上覺得您對我太好,他也因此處處針對我。”
如果葉清溪沒有拿她自己當初那會兒打比方,太后或許還只以為葉清溪可能是猜錯了,可一聽前情,她面色便沉了下去。
“那要如何是好?將媛媛送回京城去?她才剛好了些,我實在不忍她舟車勞頓。”太后沉著臉道,然而同樣的,她也不想洌兒的病情因此而嚴重反覆。
“那倒不必。”葉清溪不想讓太后誤會什麼,自然不會藉機說出要徐媛離開的話,“今後在皇上面前,您別對徐姑娘表現得那麼慈愛就好。”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次的導。火索,似乎就是太后給徐媛夾菜,示意徐媛多吃點。老實說,她跟太后以及蕭洌一起吃了那麼多次的飯,還從沒有見太后那麼慈愛地給蕭洌夾菜,這麼一對比,蕭洌受不了也是自然。
“那倒是不難。”太后微微頷首。
葉清溪道:“我要說的便是這些了。您放心,總體來說,皇上還是向著好的方面去的,期間的小反覆要重視起來,但也不必覺得絕望,這都是正常現象。”
葉清溪不厭其煩地跟太后說這些事,就是擔心太后會覺得蕭洌這樣反覆是治不好了而放棄。她也算看過一些案例了,家屬心累而放棄真的佔相當大的比例。
“我曉得的,你也快回去歇著吧。”太后笑了笑。
葉清溪點頭退了出去。
她離開富雲居之前看向了蕭洌寢宮的方向。剛才把蕭洌送回去後,他立即上床躺著了,一點兒精神都沒有,如同癟了的氣球,整個人癱在了床上,陷進錦被間彷彿陷入泥淖,已經完全放棄了掙扎。他在她走之前拉著她說了好些話,什麼“為什麼母后寧願對一個外人好也不願多給我一個眼神?”“明明我才是她的兒子!”之類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徐媛人確實不錯,只是看來蕭洌也確實暫時跟她合不來。
葉清溪思索著往自己的踏雪軒走,然而令她吃驚的是,她竟然在自己屋子門口見到了似乎已等了她許久的徐媛。
“葉姑娘。”徐媛微笑道。
葉清溪想她或許是被蕭洌今日的模樣嚇到了,來問情況的,便道:“徐姑娘有什麼想問的,便去問太后娘娘吧,她什麼都知道。”
徐媛微微一笑,猶如清風拂過平靜的湖面,只捲起淺淺的波紋:“我不是來問皇上的事。”
“那是……”葉清溪有些驚訝。
徐媛道:“我覺得與葉姑娘一見如故,也不知葉姑娘是否同樣……貿然前來,是想說,若葉姑娘不介意,我們可時常走動來往……在皇上不在時。”
葉清溪不知道太后跟徐媛說了多少,但無論是太后說的,還是徐媛自己猜出來,徐媛的話說明她知道蕭洌不待見她,也有意避開蕭洌。令她又驚又喜的是,徐媛居然願意跟她交朋友,只是……她在這宮裡是寂寞了些,也確實很想要一個朋友,然而徐媛是太后的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