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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頭頂上久久沒有傳來讓他起身的聲音,平陽伯的腿開始打抖。眼角的餘光掃視到了一襲官袍的褲腳; 他暗道了聲糟糕; 那是蔡清史的著裝。之前他一直低著頭,沒注意到旁邊還站著蔡清史這個大活人。

想來,蔡清史已經將事情都跟皇上說了。想到這裡,他不再多做糾結,立馬大力磕頭道:“皇上,臣該死!”

這時,頭頂上才傳來了一陣毫無波瀾起伏的聲音:“哦?說說; 怎麼個該死法?”

平陽伯艱難地開口道:“臣不該派人傳播流言,攻擊白大人,還……還、還汙衊皇上您是斷袖。”

永和皇帝冷呵一聲,似是早就看穿了平陽伯的心思,說:“為什麼攻擊白大人; 汙衊朕?”

平陽伯遲疑了下,說:“這、這……”

永和皇帝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快說!”

平陽伯嚇得飛快道:“臣想報復他,是臣的不是,求皇上饒命!”

頭頂上再無聲音,片刻之後,永和皇帝道:“奪平陽伯爵位,削為庶人,即日起流放嶺南,子孫十代不得錄用為官。”

話畢,平陽伯已經是軟泥一灘,整個人都失去了骨頭那般軟了下來,沒了力氣。早有侍衛在蔡清史的命令下,將平陽伯的官袍剝去,將他架出宮。

皇上要流放他,連逗留的時間都不給,就要他們趕緊上路。

等被趕出大門口的時候,平陽伯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喊著:“皇上,求求你開恩,臣知錯了……皇上——唔唔……”

這是嘴被封上了的聲音,永和皇帝坐在龍椅上,眼神冷得像刀子那般,讓人心生寒意。

平陽伯倒下的次日,奏摺如雪花紛紛飛來,全是彈劾平陽伯侵佔民田的事情。

永和皇帝看著那一疊奏摺,冷笑一聲:“牆倒眾人推,這些人平時窩著不敢出頭,現在倒是積極起來了。”

除了那個御史大夫,其他人都上奏了。

平陽伯侵佔民田一事,永和皇帝早已有耳聞,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囂張,侵佔的民田數額達到近十頃,這可不是小數目了。

永和皇帝宣了蔡清史進來,說:“平陽伯那個蠢貨應該沒走多遠,再傳令下去,抄這個蠢貨的家,寸土不留。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蔡清史應了聲是。

沒了錢財,這些人就是想到嶺南做個土皇帝都不成,只能苦兮兮地過日子。

永和皇帝就是想讓平陽伯也嚐嚐那些被侵佔土地流離失所流民的苦。

平陽伯被流放那日,白亦容的馬車緩緩經過東區某條路的時候,看到了一戶人家哭爹喊娘地被趕出家門,被趕上了馬車。

想來又是一戶即將衰落的勳貴,不過沒被抄家算是好的了,至少可以當個土財主,白亦容看著那戶人家一長溜的行李,心道。

再一看,這裡卻是平陽伯府。發生什麼事了?白亦容略一想,聯絡起那日蔡清史所說的話,便明白了,想來那些流言都是平陽伯府放出去的,不然以皇上的仁厚是不會無緣無故將這一家子趕出殷都的。

平陽伯遠遠地就看到了白亦容這輛馬車,白亦容經常在外面走,這輛馬車自然被很多人所熟悉,更何況平陽伯曾見過這輛馬車。

他忽然覺得一股氣自心底湧上腦袋,於是衝了出去,攔住了白亦容的馬車,車伕只好叫停了馬匹。

平陽伯指著白亦容道:“白亦容,你果然好本事!”

他的眼中噴出怒火,幾乎要將白亦容燒了。

白亦容穩坐車中,懶得理睬他,連車簾都沒有掀開,便說:“好狗不擋道,平陽伯請讓路。”

平陽伯氣得胸脯直起伏,卻哆嗦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樹倒猢猻散,他今天淪落到這個場景,卻是一個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更別提送行的人了。

他當初派人散佈謠言,打著就是不可能被抓到的心思,因為傳的人沒有上萬也有成千,不曾想那個蔡清史偏偏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一口氣將所有人都抓進去,挨個審訊,根本就不畏懼得罪人。法不責眾,這條道理在蔡清史這裡似乎行不通。

想到這裡,他更是後悔當初沒有及時處理掉那些個流傳謠言的人。

不,應該後悔的是不該得罪眼前這個人。

然而,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的,平陽伯只能自行嚥下這枚苦果。而這苦,在數日後他被抄家的時候嘗得額外的深刻。

早已有官兵過來吆喝平陽伯,讓他趕緊動身。今上沒有特別要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