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罷。”
鄭芍嚷出這一段話後不再大哭,她開始低聲嗚咽。
這種哭法更叫皇帝心疼,他再顧不上左右勸阻,推開門闖了進去。
鄭薇握著帕子,冷不丁見皇帝進了門,想起自己脂粉不施,還哭得一臉醜態,她“啊”地尖叫一聲就朝床裡躲:“你進來幹什麼,快出去!”
屋裡人全嚇得變了臉色:盈夫人是氣怔了吧?怎麼敢對著皇上就你去你來的?萬一被治個大不敬的罪名怎麼辦?
皇帝卻沒放在心上,他往常見的女人們即使在床上也嚴妝以待,鄭芍這樣倒是真的新鮮。
他扳了扳鄭芍的肩膀,卻沒扳動,鄭芍把臉藏在被子裡,硬是縮得叫皇帝一點也看不見。
皇帝便鬆開手,有意嘆了一口氣:“好吧,你說說,朕要怎麼辦?”
鄭芍猛地探出頭來,問道:“陛下不打算治罪了?”
皇帝望著鄭薇哭成了腫眼泡一樣的眼睛,哈地笑了出來:“怎麼?不躲了?”
鄭芍不自在地縮了縮腦袋,想起鄭薇的事,只好抬頭道:“那陛下,我剛剛可聽了您說,您不給鄭小容治罪了!”
這狡猾的丫頭,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只不過是鬆了鬆口,她順竿就爬了。
皇帝有些不悅,轉頭看見被包成一團的小皇子,聲音又軟了些:“胡說,朕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鄭芍嘴一扁,像是又要哭出來。而恰在此時,小皇子也扁著嘴巴,似乎還沒哭夠,那表情跟他的母親簡直如出一轍。
皇帝忍不住揉揉鄭芍的腦袋,終於道:“行了,朕知道鄭小容護你母子有功。只不過,她忤逆皇后是事實,又差點捅死人,這麼多人看在眼裡,朕不能不治她的罪。朕總要給皇后一個交代。”
這道理,鄭芍心裡也明白,她最小的目的也只是想保住鄭薇的命,至於其他的事,只要有命在,還怕沒有翻身之日?
她哼了一聲:“皇后?前天要不是淑姐姐在,憑著皇后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那兩個御醫一個擅跌打,一個擅兒科,連個正經擅長婦人生產的御醫都沒請來,臣妾要是聽了她的話,母子哪還有命在?”她到底心有顧慮,沒敢在皇帝面前太過放肆。
皇帝在鄭芍生產的時候已經把前後的事情瞭解得差不多,鄭芍的話在他心裡並不過分。皇帝微微皺了眉,不再過於堅持。
他思索著該怎麼重新處置鄭薇,心中突然滑過一個念頭,在話說出口之前改了主意:“鄭小容一片為你之心,朕知道。可她亂了規矩,又傷了人,不可不罰,就將她降等罰為灑掃宮婢,”皇帝趕在鄭芍發話之前按住了她的唇:“朕知道你想照顧她,這樣吧,她以後值守的地方就在景辰宮內,如何?”
鄭芍心裡不大樂意,但她也知道,這已經算不錯的結局了。她再跟皇帝鬧,皇帝都已經做了決定,也不可能聽憑她胡亂指揮。
鄭芍只好向皇帝行了禮:“臣妾謝陛下隆恩。”心裡卻在思量:薇薇跟著她得罪了太多人,她現在跌到了谷底,以後要是出了景辰宮的話,肯定得被人欺負,但她絕不能再跟以前一樣隨意出宮門了,當個灑掃宮女,她也不好隨時帶著她。只好等她回來,自己細細跟她分說,萬不可叫她跟自己生了氣。
一想到鄭薇即使被關在侯府裡,也總是在動著跑出去的主意,有時候還會跟自己憧憬,等她嫁人的時候,一定要說服她娘,不要把她嫁到規矩太森嚴的人家,最好公婆寬厚些,能叫她時不時地出門逛逛,這就最好了。
現在她跟著自己進了宮,從侯府到宮城,從宮城到宮室,眼看能走動的地方越來越小,她不憋壞了才奇怪!
“愛妃別再想些不相干的事了,你這次為朕誕下皇子,想想你喜歡什麼封號吧。”
宮妃們越到高位越難晉升,鄭芍在剛開始有孕的時候,皇帝就想晉晉她的位份,只不過被皇后以尚未生子為由給攔了下來。現在她孩子都生了下來,還生的是兒子,誰都不可能擋住她的晉位之路。
她是正二品夫人,再往上升一品,就是從一品四妃之一。四妃當中,淑惠二妃已經有人佔了,德妃已死,鄭芍可以選的,就是賢,德二字。
賢?德?
鄭芍眼中劃過一抹冷笑,對自己的升職沒有想象中的歡喜。她懶懶笑道:“臣妾聽陛下的。”
“聽朕的嗎?”皇帝笑著在她手上劃了一個字,“這個字,怎麼樣?”
貴?正一品貴妃?
鄭芍一驚,猛地抬頭:正一品?皇帝要讓她連晉兩級,只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