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蘇妹朝著山伯微微垂首,下意識的就要行禮問安。
“縣主折壽。”山伯不敢受蘇妹的禮,趕緊側身避開,然後拉過身旁的一個婦人,面容含笑的與蘇妹道:“這是小人的內人,暫管後宅之事,縣主若是有什麼事,儘可吩咐。”。
“給縣主請安。”婦人長的膀大腰圓的,站在山伯身旁更顯山伯乾瘦矮小。
“郡王一般都喚奴婢五娘,縣主若是不嫌棄,也可跟著郡王一道喊。”山伯與五娘是城陽郡王從邊域處帶回來的,跟了城陽郡王十年,所以說話時都帶有幾分口音,不過好在蘇妹聽得懂。
“奴婢是個粗人,縣主精細,奴婢若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請縣主指正。”
“五娘多慮了,我才是要請五娘多多照料。”
“哎呦,不敢不敢。”五娘趕緊擺了擺手道:“這院子奴婢都給縣主收拾好了,縣主要隨奴婢去看看嗎?”
聽到五孃的話,蘇妹下意識的便抬頭看了一眼城陽郡王。
城陽郡王垂眸道:“你的院子,你想看便看,不必問本王。”
“是,舅舅。”對於她這個舅舅,蘇妹還是有些疏離和畏懼的。
帶著落葵與五娘一道去了院子,蘇妹站在院門前看著上頭的石刻道:“夭桃院?”
“奴婢是個粗人,不識字,還是縣主學識好。”
“我也只會一些大字。”聽到五孃的誇獎,蘇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紅了紅臉。
若是以往,她這目不識丁的定然會被人笑話吧?
這是一座三進三出的院落,雖然不大,但卻也不小,蘇妹站在主屋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側左右的石刻道:一方雕花軒窗,一株雨後芭蕉。
清雅典致,通俗易懂,這院子以前住的,想必是個心思通透的閒適散人。
“縣主,這邊真有雕花軒窗,這外頭還有芭蕉呢。”落葵湊在一旁的窗欞處歡喜道。
聽到落葵的話,蘇妹走到那被冷風吹得卷著邊葉的芭蕉處道:“若是夏日落雨時,這該是很好聽的。”
“好聽是好聽,可是姐姐不會被擾的睡不著覺嗎?”
“唔,這倒也是。”好笑的點了點頭,蘇妹道:“風雅也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五娘站在一旁,聽著蘇妹與落葵說話,聲音粗壯的插嘴道:“這周陵城裡頭的大家姑娘啊,就是長得細嫩,歡喜擺弄個這些花花草草。”
“那五娘您是哪處人?”
“奴婢是跟著郡王一道從邊域過來的,俺們那裡啊,個個要吃的飽,吃的足,才能乾的動活。”一說到這裡,五娘便一副無法理解模樣的搖頭道:“真是不知你們這周陵城裡頭的小姑娘喲,那腰都細成這樣了還不吃飯。”
“是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好笑的接過五孃的話,蘇妹道:“五娘,我有些餓了,這午膳您可備好了嗎?”
“哎呦。”五娘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奴婢給忘了,這急忙忙的給縣主打掃院子,竟把這檔子大事給忘了,縣主莫怪罪,奴婢這就給您去準備。”說罷話,五娘趕緊出了夭桃院。
看著五娘消失在前院門口的肥壯身影,蘇妹輕笑一聲後帶著落葵進了主屋。
主屋裡頭的東西很是齊全,擦洗的也十分乾淨,可以看出是用了心的。
蘇妹讓落葵將手裡的包袱放進木櫃子裡,然後又翻出被褥,將上頭的被罩給換了。
忙活完,五娘正巧派了丫鬟過來請蘇妹去食午膳,蘇妹收拾了一下自己,帶著落葵與那丫鬟一道去了膳堂。
膳堂裡頭坐著城陽郡王和一女子,那女子梳著婦人頭,轉頭看向蘇妹時,一雙與蘇妹極其相似的水眸乍然印入她的眼中。
“姝兒。”渭南王妃有些緊張的從實木圓凳之上起身。
“……給王妃請安。”蘇妹微微俯身,與渭南王妃請安道。
聽到蘇妹的話,渭南王妃有些焦急的張了張嘴,但卻是沒說什麼話,只求救似得看了一眼城陽郡王。
城陽郡王抬眸,朝著蘇妹開口道:“先坐吧。”
“是,舅舅。”提著裙裾坐在實木圓凳上,蘇妹垂著腦袋,細細的盯著面前的瓷碗。
“梳兒,我記得你最喜吃酥糖了,這是我給你做的酥糖。”小心翼翼的將一小碟子酥糖遞到蘇妹面前,渭南郡王妃神色緊張道。
“多謝王妃。”沒有動那碟子酥糖,蘇妹垂著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明顯感覺到蘇妹對自己的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