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茲事體大,現在單于走了,只有您才能帶領我們回到烏孫。”大臣莫孫跪在一旁,朝著昆莫難磕頭道:“王子,請節哀。”
昆莫難轉身,將莫孫從地上扶起,然後紅著一雙眼看向周旻晟道:“請。”
周旻晟側眸看了一眼蘇妹,放緩了幾分聲音道:“在這處等我。”
“好。”蘇妹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周旻晟跟那昆莫難進了屋內。
單于的屍首還躺在地上,那太醫院院首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冷汗淋漓,整個人幾乎都要暈倒過去。
“起來吧。”看著那太醫院院首的害怕模樣,蘇妹輕嘆出一口氣道。
“是,多謝皇后娘娘。”太醫院院首欣喜的從地上起身,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蘇妹垂眸,不經意的瞥過那單于腫脹的屍體,有些難以接受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太醫院院首看到蘇妹的動作,趕緊上前從寬袖之中掏出一物遞給蘇妹道:“請皇后置於鼻下。”
伸手接過那小瓷瓶放在鼻下,蘇妹聞著裡頭的味道,瞬時就清心明神了幾分。
“多謝太醫。”
“不敢當,這是老臣應當做的。”太醫院院首誠惶誠恐的朝著蘇妹擺了擺手,在注意到蘇妹看向屋內的視線時,壓低了幾分聲音道:“皇后娘娘可知,這烏孫王子的底細?”
“……不知。”
“這烏孫王子名喚昆莫難,其母為烏孫一奴隸,聽聞這昆莫難在幼時曾被其親母拋棄過,但數日之後其親母偶經那處,卻是突然發現這昆莫難未死,且被黑鴉餵養,被野狼哺育,便深覺此兒乃非常人,遂帶至單于身側撫養。”
“現下聽聞,乃是烏孫智勇雙全的勇士。”
“如此說來,這王子應當極受單于歡喜才是?”不然也不會帶人來大周提親。
“不,恰恰相反,鋒芒過於外露之人,風必摧之,這王子與單于的關係,並不好。”
聽到太醫的話,蘇妹瞬時便睜大了一雙眼,暗暗捏緊了自己手裡的瓷瓶。
“太醫,單于確是死於水溺?”
“不敢欺瞞,確是死於水溺,只是……”說到這裡,那太醫卻又頓了話。
“只是什麼?”聽出那太醫話中的猶豫,蘇妹轉頭,暗暗壓低了聲音道:“太醫但說無妨。”
“只是單于口鼻處有淤泥,像是被人……強按入水的。”
強按入水!
聽到那太醫的話,蘇妹瞪著一雙眼站在那裡沒動。
傳言說昨晚上那單于吃醉了酒,失足落水,太醫卻說他是被強按入水的,所以這單于根本就有可能真是被強按入了水,卻因為吃醉了酒而不自知,真以為自己是失足落的水。
想到這裡,蘇妹不自覺的望向了那伏跪在單于屍體邊的大臣,那大臣一副悲痛模樣,整個人哭的都在發顫。
這單于,到底是他殺,還是十足落水呢?
“吱呀”一聲,主屋的門被開啟,昆莫難率先從裡頭走出,身後是慢悠悠踏出步子的周旻晟。
蘇妹趕緊迎上前去,緊緊的攥住了周旻晟的手。
安撫的捏了捏蘇妹的手,周旻晟將其掩在寬袖之中道:“走吧,先回宮。”
“……好。”
跟著周旻晟一道上了馬車,蘇妹捂著自己雜亂的心口,趕緊將太醫與自己說的話一股腦的都倒給了周旻晟。
“嗯。”靠在馬車壁上,周旻晟冷淡點頭。
“你難道……已經知道了?”看到這副模樣的周旻晟,蘇妹瞪著一雙眼道。
“我知曉那昆莫難是個狼崽子,卻是不想這人出手狠辣,在驛館就敢將單于給做了。”捻著手裡的黑曜石,周旻晟眯著一雙眼道:“算盤打得真精。”
“那昆莫難,在打什麼算盤?”聽到周旻晟的話,蘇妹奇怪道。
“今次那單于不止是來和親的,更是來歸順的。”
“歸順?”
“烏孫糧草乏力,我大周地大物博,他烏孫想圈養我大周的一塊土地休養生息,自然是要歸順。”
“那如果是歸順的話……”
“如果是歸順,這烏孫的王,那就會由我賜封。”接過蘇妹的話,周旻晟嗤笑一聲道:“單于死在我大周驛館,那昆莫難用單于之死來與我交易烏孫王位,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可是那單于看著,傲慢無禮,一點也不像是有歸順的樣子啊?”一想起那單于在大殿之上還敢調戲陳太后,蘇妹便不自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