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修長白皙,指骨分明,批奏摺時手腕微動,看上去遊刃有餘。
慢慢的沉了眼皮,蘇妹那撐在下顎處的手猛地一晃,腦袋就往書案上磕去。
纖瘦手掌迅速伸出,一把托住蘇妹的下顎,將她沉甸甸的小腦袋託在了自己的手掌上。
“嗯?”迷迷瞪瞪的睜開眼,蘇妹看著周旻晟那墊在自己下顎處的手,趕緊抬手揉了揉眼睛道:“我有些困了……”
“去睡吧。”指了指書房處架著一頂素白蚊帳的竹塌,周旻晟低笑一聲道:“今日剛剛紮起來的蚊帳。”
“扎蚊帳做什麼?”浸在睡意之中的蘇妹迷迷糊糊的起身道。
“呵。”周旻晟沒有回話,只聲音極輕的哼笑了一聲。
蘇妹打著哈欠走到竹塌邊,然後抬手掀開蚊帳鑽了進去。
燒著艾草的薰香爐置於竹塌邊,竹塌裡頭是乾淨的綿竹被枕,蘇妹仰躺在上頭,不消片刻就睡著了。
書案上,白燭還在燃燒,周旻晟側眸看了一眼那躺在竹塌上的蘇妹,輕慢勾了勾唇角。
一覺睡得安穩,當蘇妹醒過來的時候已然是翌日清晨,她被周旻晟圈在懷裡,小小的竹塌上兩人姿態曖昧的擠在一處。
抬眸盯著面前周旻晟的臉看,蘇妹小心翼翼的伸手點了點他的眼睫。
周旻晟的眼睛很長,就像是繡布上九五飛天的凰一樣,裡頭蘊含著無限乾坤,看人時冰冷銳利,隱戾十足。
“做什麼?”抬手抓住蘇妹的手放在唇上輕吻,周旻晟緩慢睜開雙眸道:“還早,不再睡會兒?”
“不睡了,我去看看寶慶和錦兒。”
微紅著臉將自己的手從周旻晟掌中抽出,蘇妹雙眸輕動道:“你昨夜肯定忙的晚了,再睡一會吧。”
一隻胳膊從後伸出,鬆鬆的挽住蘇妹的腰肢道:“好妹妹就這樣走了,我怎麼睡得著,嗯?”
“閉上眼睛不就睡著了嗎?”扭身看向那蹭著自己後腰的周旻晟,蘇妹抬手捂上他的眼道:“吶,閉眼。”
“呵。”周旻晟低笑一聲,那溫軟的吞吐氣息噴灑在蘇妹的指尖上,引得她一陣輕顫。
趕緊收回自己的手,蘇妹從竹塌上起身道:“我去讓人給你準備早食。”
說罷話,蘇妹趕緊攏著自己半開的衣襟出了書房。
回到主屋換了衣裳,蘇妹走到繡床邊看了一眼那依舊睡得憨實的寶慶,抬手替她蓋好綢被之後便往蘇翁錦的院子走去。
“黃世子?”一出自己的院子,蘇妹冷不丁的看到那蹲在院門口的黃猛,當即便神色怪異道:“你在這處做什麼?”
“呃,看,看花……”垂眸揪起一朵身邊的素白小花,黃猛一副手忙腳亂的模樣。
看著黃猛那一夜未眠的憔悴模樣,蘇妹無奈嘆息道:“天色還早,黃世子還是回去睡一會吧,搭個蚊帳在竹塌上,瑩鐮便進不去了。”
說罷話,蘇妹轉身欲走,卻是突然聽到黃猛粗著嗓門道:“……腳麻了,打閃閃。”
轉身重新走回到黃猛面前,蘇妹抬手招過一旁巡邏的禁衛兵道:“將黃世子送回去,再幫他把院子裡頭的瑩鐮打掃乾淨,然後搭個結實些的蚊帳。”
“是。”禁衛兵應聲,一人一邊的將黃猛架了起來。
被拖遠的黃猛歪著脖子靠在身旁的禁衛兵身上,整個人就像根軟麵條一樣。
好笑的掩嘴輕笑一聲,蘇妹轉身往蘇翁錦的院子走去。
蘇翁錦的院子在最南邊,是一座很小的院落,裡頭只有幾間屋子和一片巴掌大的前庭。
“錦兒?”伸手推開面前的院門,蘇妹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蹙了蹙眉。
“哎,站住。”抬眸看到那從主屋裡頭出來的丫鬟,蘇妹將人攔下道:“蘇姑娘和袁大人回來了嗎?”
“沒,沒有,奴婢在屋子裡頭守了一夜,並沒有看到蘇姑娘和袁大人。”陡然被蘇妹喚住,那丫鬟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銅盆都落了地,清水傾倒下來,沾溼了蘇妹的裙裾。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跪在溼地上,那奴婢紅著眼求饒。
“沒事。”扯了扯自己溼漉漉的裙裾,蘇妹放緩了幾分聲音道:“你是哪處來的丫鬟?”
昨日裡烏孫餘孽大開殺戒,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婢太監被屠殺殆盡。
“奴婢是這驛館裡頭的丫鬟。”縮著身子跪在地上,那丫鬟戰戰兢兢的道。
“哦?那你怎麼知道本宮是皇后的?”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