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容情; 宮女擅闖藏書閣可是大罪。”心裡頭憋著一股火氣的易幟攥住蘇妹的把柄,一副不死不休的糾纏模樣。
“還望大人恕罪,奴婢這就出去。”朝著易幟垂首,蘇妹撐著身子從地上起身; 正欲離去之時卻是被易幟一把拽住了胳膊道:“擅闖藏書閣者,鞭笞五十。”
抿著唇瓣,蘇妹低垂著腦袋任由那易幟拽著自己的胳膊; 站在原處未動。
“罷了; 一個小宮女而已。”蘇俊茂面露不忍的開口道。
就這小宮女的小身板; 五十鞭笞下去,就算是運氣好沒喪命,卻也免不了去掉半條命。
“世子不知; 這小宮女性情頑劣; 屢次冒犯宮規,臣實在是已然忍無可忍。”易幟皺著眉頭,面色正經的朝著蘇俊茂義正言辭道。
蘇俊茂不是周宮裡頭的人; 不清楚周宮的規矩,見易幟如此說,也不便再管,正欲走時,卻是突然聽到那小宮女輕緩緩的喚了一聲道:“包包……”
整個蘇家,沒有人知道蘇俊茂的這個小名,而會喚蘇俊茂這一小名,除了那個人,再無她人,關於蘇俊茂這一小名的由來,只是因為那小人口齒不清,又記不住他的全名,聽著孃親茂兒茂兒的喚,便自個兒鑽出個包包來。
“你,你……”瞪眼站在原處,蘇俊茂一把扯開易幟拽在蘇妹胳膊上的手,然後疾步走到蘇妹面前,俯身之際猛然對上蘇妹那雙水霧明眸,清豔小臉之上右顴骨處的一點硃砂痣清晰的印入蘇俊茂眼中,讓他渾身一震。
“……娃娃,你是娃娃,你真的是娃娃?”激動的一把抱住蘇妹,蘇俊茂整個人都顫的厲害,那股子興奮勁抑制不住的滿滿從他眼中迸發出來。
娃娃是蘇妹的小名,只因她小時不會說話的時候老歡喜哇哇大叫,渭南郡王妃便給她取了這小名。
蘇妹五歲入宮前的大名其實喚蘇姝,蘇妹這個名是入宮的時候那填寫冊子的老嬤嬤少寫了一筆,蘇妹不識字,當時不覺,後來想改也改不掉了,至此沿用至今。
“包包,你勒疼我了。”伸手拍了拍蘇俊茂的後背,蘇妹聲音乾澀道:“我託人給你的荷包,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那荷包是娃娃你補的?”蘇俊茂滿眼欣喜的看著面前的蘇妹,聲音興奮道:“娃娃你的手真巧。”
推開那蹭在自己身上的蘇俊茂,蘇妹輕嘆出一口氣道:“包包,不要告訴孃親我在這裡。”
“為什麼?孃親日思夜想的都在唸著你……”
“包包,你我都清楚的事情,就沒必要講的如此明白了。”打斷蘇俊茂的話,蘇妹抬手撫了撫自己沾著濡溼發縷的面頰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娃娃!”一把拽住蘇妹的胳膊,蘇俊茂咬牙道:“父親偏聽偏信,不明事理,當年之事,他瞞著孃親與眾人,一意孤行,我好不容易找著了你,你怎麼忍心將我一人丟下?”
“渭南王府的嫡長女豔若桃李,還未及笄,那求親的人便已然踏破了渭南王府的門檻,包包,渭南王府之中,已然有了一個嫡長女了。”所以她只是一個多餘的瑕疵品,不,她連一個瑕疵品都算不上。
撥開蘇俊茂按在她手腕子上的手,蘇妹聲音輕細道:“包包,不要讓孃親難做。”
說罷話,蘇妹緩步走到蘇俊茂身後的小吏面前道:“奴婢不識字,勞煩大人幫奴婢找些書,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啊,是,沒,沒問題。”那小吏僵直著一張臉,趕緊伸手接過蘇妹手裡的書單,照他看來,這小宮女怕是與渭南郡王世子交情頗深,他仔細一些對待,肯定是不會出錯的。
“來,這邊。”引著蘇妹往一側書架處走去,那小吏笑意宴宴的一副恭維模樣。
蘇俊茂面色難看的站在原處,看著蘇妹消失在眼前的纖細身影,掩在寬袖之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堂堂一個渭南郡王府的嫡生長女,竟然低聲下氣的喚一小吏為大人……他的親妹,本該嬌生慣養的長大,一如二妹一般囂張跋扈的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橫行霸道也罷,蠻橫強勢也罷,卻不該如此低賤的活著!
都是那個人,如果那個人死了,那麼娃娃和孃親,哪裡會受這許多罪!
“世子,您與蘇妹……相識?”易幟站在蘇俊茂身後,尷尬著面色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聽到易幟的話,蘇俊茂沉靜片刻,然後突然反身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身上。
易幟沒有防備,被人高馬大的蘇俊茂踹翻在地,纖瘦的身子砸在身後的書架上,發出一陣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