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躡手躡腳的鑽了進去。
比起小廚房,這卻非殿裡頭確是暖和不少,蘇妹原本蜷縮著的身子緩慢鬆軟下來,她輕手輕腳的抱著手裡的東西走到小榻邊,然後弄了一個手爐塞進被褥裡頭之後便褪了身上的外衫鑽了進去。
靠在小榻上,蘇妹就著一盞昏暗油燈,繼續對著那荷包縫縫補補。
補好荷包,已然是後半夜了,蘇妹看了一眼那蜷縮在被褥裡頭的周旻晟,輕手輕腳的放下東西,吹熄油燈,腰痠背痛的和衣而睡。
大概是一日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蘇妹在似睡非睡之際夢到了許多東西,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綿軟的被褥,眉頭緊蹙,想醒卻醒不過來,想掙扎卻掙扎不動,整個人好似被壓在了大山裡頭一樣,連想動跟手指頭都是枉然。
突然,一股陰冷之感順著她的臉頰向下滑落,挑開她身上的被褥,鑽進她的後頸。
被凍得一個機靈,蘇妹用力的瞪圓了一雙眼,終於從那夢魘之中清醒過來。
“本王的鞋呢?”光著一隻腳站在蘇妹面前,周旻晟面無表情的道。
“……奴婢去給王爺拿。”昨日裡她光想著要補荷包了,竟然忘記了這廝還讓她洗鞋的事。
心虛的轉了轉眼珠子,蘇妹汲著腳上的木屐匆匆出了卻非殿。
雨下了一夜,直至今早方停,空氣裡頭陰冷溼潤,帶著草木泥香,蘇妹從溫暖的卻非殿中走出,毫無防備的被外頭的寒意一口嗆進了喉嚨裡,讓她禁不住的輕咳一聲。
房廊處,圓桂捧著手裡的長靴走到蘇妹面前笑意盈盈的道:“姐姐,王爺的長靴,我給刷好了。”
“多謝。”接過圓桂手裡的長靴,蘇妹抿唇輕笑道:“今日是景帝壽辰,外頭多是好物,你拿些銀錢去換些好吃的回來。”
“哎。”圓桂輕聲應了,轉身出了南宮,蘇妹捧著手裡的長靴,重新走回卻非殿。
卻非殿中,那周旻晟躺在她的軟榻上,手裡正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隻半舊荷包。
“……王爺,奴婢將您的長靴拿來了。”疾步走到周旻晟面前,蘇妹跪在地上伺候周旻晟穿好長靴之後,趕緊起身道:“這荷包是奴婢所有,還請王爺歸還。”
“歸本王了。”斜睨了一眼面前一副緊張模樣的蘇妹,周旻晟將那半舊荷包收入寬袖暗袋之中道。
“王爺若是想要,奴婢再給王爺繡一個便是了,但這荷包,確是不能給王爺。”聽到周旻晟的話,蘇妹的臉上顯出一抹急切之意,伸手就想去扯周旻晟的寬袖,卻是被那人按著後頸壓在了軟榻上。
“不過一個破東西,本王原也不稀罕,不過你不給,那本王還偏要了。”
白膩面頰被迫蹭在被褥之上,露出半張清豔小臉,蘇妹剛才隨意套在身上的那件宮裝外衫被從肩頭蹭落,細薄的中衣貼在她纖細的身子上,隱隱可見裡頭白皙分明的玉色鎖骨。
“這荷包是舊物,於奴婢有深意,還請王爺歸還。”咬牙看向面前的周旻晟,蘇妹聲音細啞道。
輕蔑的撇了撇嘴,周旻晟抬手撫了撫蘇妹光滑的面頰道:“本王要的,就是這深意,那渭南郡王世子能得,為何本王不能得?”
“……世子是奴婢的同胞兄長,王爺難道也是奴婢的同胞兄長嗎?”蘇妹篤定這廝定然是已經知道了這荷包的意思,所以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挑弄自己。
想到這處,蘇妹肚子裡頭原本憋著的一口氣,當下便爆了出來。
聽著蘇妹那明顯帶著憤懣語氣的聲音,周旻晟嗤笑一聲道:“都說你性子好,怎麼在本王這,就跟只炸了毛的猴子一樣呢,嗯?”
聽到周旻晟的比喻,蘇妹暗暗嚥下嘴裡的一口氣,她深知這廝吃軟不吃硬,自個兒放軟些態度,指不定還能將那荷包要回來。
“王爺,這荷包於奴婢而言確是重要非常,還請王爺還給奴婢,王爺若是想要,奴婢再與王爺另做一個,定然比這荷包精細秀美,情意更重。”
“情意更重?”嚼著蘇妹那最後的四個字,周旻晟眯了眯眼,似乎十分受用。
“對,情意更重。”鄭重的又說了一遍,蘇妹睜著一雙秋水明眸,眼波漾漾。
“撒謊。”一把掐住蘇妹的面頰,周旻晟使勁的將其往兩邊拉扯道:“別以為你這點小聰明能瞞得過本王。”
“……那王爺到底要如何才肯將荷包還給奴婢。”被周旻晟扯著臉頰,蘇妹說話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帶著一股氣惱意味。
看著因為那雙秋水明眸之中顯出的惱火而愈發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