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放著石棺,這確實是一個十分讓人好奇的擺設。
嫋嫋可不認為,這個從洞府的佈置來看便是十分簡單幹脆的洞府主人會有這麼獵奇的品味。
嫋嫋眸光落在那石棺之上,隨即看向璃曄,璃曄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嫋嫋,只是神識早已將整個洞府籠罩。
見嫋嫋看他,他卻未置一詞,只是眸光如水的看著她,並不影響她任何的決定。
他從來覺得,他的丫頭不是易碎的瓷器,而是最為堅韌璀璨的翡翠,毋須他小心翼翼的護在羽翼之下,她足以面對這世間一切風雨,他只需與她並肩而立,護在她的身後,讓她永無後顧之憂。
所以,除了會威脅到她性命的劫數,他都不打算出手干預,他只需陪著她便好。
嫋嫋自然知道璃曄的意思,卻並無一絲不悅,反而朝著璃曄忽然勾唇一笑,眉眼彎彎,絢爛至極,而後身形一動,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轉眼間已經出現在那石棺旁邊,看著石棺之中略大些的石棺裡那已經化作一堆枯骨的殘骸,再看看旁邊略小些的石棺裡卻完完整整的躺著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那女子面容柔美,神態安詳,猶如只是熟睡一般,讓人完全看不出早已死去多時。
兩人的衣衫均是華麗至極的大紅錦衣,層層疊疊的輕紗交織,滑若流水的織金錦緞,栩栩如生的鴛鴦戲水刺繡圖圖巧奪天工,比之煉製而出的法衣之上那仿若真實的圖案卻要多出更多的情意來,那是來自刺繡者內心最深處的感情與期盼——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嫋嫋的心底忽然浮現出這一句詩句來,覺得沒有那一句比這一句更能描述那鴛鴦戲水圖裡脈脈的繾倦和期盼。
兩人身上穿的,很明顯是新婚吉服,然而此時,他們卻是身著吉服躺在這冰冷的石棺之中,一人猶似活人,一人卻已成枯骨。
嫋嫋姑娘眸光微微一閃,卻是忽然道:“我若是他們,就直接躺在一個棺材裡,不然即便是隔得那麼近,卻始終被關在兩個盒子裡!”
若是她,何須費盡心思保持死後的儀容,即便是化作枯骨,也要讓枯骨融為一體,永不能分離!
璃曄自嫋嫋身後不疾不徐的緩步行近,恰好聽到嫋嫋的自言自語,他側首,唇角忽然輕輕上揚,抬手輕輕撫了撫嫋嫋柔軟的發頂,引來嫋嫋習慣性的蹭了蹭,璃曄唇角的弧度愈加明顯。
他的目光落在石棺之上,眸光莫測,卻沒有開口。
只剩一堆枯骨有何用,與其死同穴,不如生同衾。
璃曄的目光淺淺的落在嫋嫋身上,只有活著,才能永遠的擁有她,不是麼?
石棺中,兩人身上的飾品卻樣樣不是凡品,從髮簪到耳環甚至是腰帶和腰間玉佩,竟均是神器!
那石棺之上卻是一層無形的封印結界,看上去便似乎毫無阻隔,若是不懂陣法結界之人,稍微貪心點的,怕是會直接伸手就去取!畢竟神器的誘惑,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夠抵抗得了的!
一旦被貪慾衝昏頭腦,探手去取,只怕等待他的,便是生不如死,死無全屍了!
只因那封印結界,卻是十分生僻狠毒的,便是透過接觸,便將死氣透過那陣法結界渡入接觸者的體內,繼而達到儲存屍身完好如初宛如鮮活的目的。
看那女子如此鮮活如初的面容,想來不知是都少人死在了自己的貪慾之下,死在這算透人心的陷阱之中。
而那死氣,卻是會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趨之不去,讓被寄俯者只能一點點看著自己垂垂老去,無力阻止!
這樣的手段,確實陰毒。
不過嫋嫋卻只是轉身,不再理會,畢竟保護自己的遺體,什麼手段都不算過分,會中招的,也是死在自己的貪慾上,而非其他!
☆、第二百二十五章 值得嗎?
嫋嫋姑娘決定去把其他地方的珍藏都搜刮了再說,兩個死人身上的東西,她沒有扒的興趣。
可是就在嫋嫋轉身之時,那石棺中卻忽然響起一道聲音,道:“道友請留步。”
那聲音清朗如風,帶著一種讓人不禁放下心防的爽朗,卻是一道男子的聲音。
嫋嫋姑娘卻是絲毫沒有驚訝的回頭,視線直接落在那較大的石棺之上,唇角微勾。
璃曄自始至終神色未動,他所關注的從來只有嫋嫋,其他任何,都不曾在他眼中。
只見嫋嫋視線所及的那較大的石棺之上果然一縷輕煙升騰而起,而後,便是一道模糊而虛幻的身影漸漸形成,而後凝實,到最後幾乎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