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歇著吧。”羅衣溫聲安撫道,“不必憂慮,有什麼事,都有我呢。”
於母點點頭,目光欣慰:“好。你也累了,去歇著吧。”又叫方盡,“方氏,扶著你妻主回房,我屋裡有你們父親在,不必擔心。”
羅衣便帶著方盡走了出來。
推門走進自己屋裡。
屋子很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子,幾隻小木墩。做工都十分粗糙,幾乎是沒有經過美化,隨隨便便搭起來的。好在看起來很結實。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送被褥和臉盆等生活用品。
“謝謝。”方盡接過來,客氣地向對方道謝。
那人是個年輕的男子,看起來比方盡的年紀還小些,他送來東西后,並不急著走,而是探頭朝屋裡瞧:“聽說你妻主生得十分美麗,脾氣又好,不知可是真的?”
羅衣等人上山“做客”的事,已經傳遍了山寨。大家都對她很好奇,送被子的人選還是划拳劃出來的。
方盡將門口堵住,笑著說道:“我妻主已經歇下了,就不招待你了。”
那人被擋住視線,什麼也看不到,只好掉頭走了。卻又很不甘心,一步三回頭。
方盡後退一步,將門掩上了,直接阻隔了外面的打量。
掩上門後,他心裡有點不高興。這山寨裡大部分都是男子,還是沒有嫁人的男子,而妻主這麼好……
唉!
他低著眉眼,把被褥抱進來,整整齊齊地鋪在床上,然後對羅衣道:“妻主歇會兒吧。”
又端了臉盆出去,不多會兒,打了水回來,掩上門,挽起袖子,浸溼手帕,到處擦擦抹抹起來。
這間茅草屋許久沒住人了,灰塵很多。他這裡擦擦,那裡抹抹,很快一盆水就變黑了。他端出去倒掉,又打了乾淨的來,繼續擦擦抹抹。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把你當個玩意兒?”羅衣躺在床上,枕著雙臂,看著忙忙碌碌的方盡問道,“什麼活都叫你做,一點也不為你分擔,整日欺凌你,壓迫你?”
方盡呆了一下,抬起頭來:“妻主,我沒這麼想。”
“沒有嗎?”羅衣挑了下眉頭,“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以後也不會為你分擔這些家務活,只會叫你一個人做呢?”
方盡聽了,竟然笑了。
“你笑什麼?”羅衣有點驚訝。
方盡搖搖頭,而後彎下腰,繼續擦著桌子:“我不會那樣想的。”
妻主這麼問,應當是被白意容的話影響了。
可是他知道,妻主只是懶而已,並不是有意欺負他。
相處了這些日子,他已經很明白妻主的性子。她懶散,又貪圖享受。逃難的這些日子,更是明顯。
她每日坐在馬車裡,如果不是他邀請,她根本連下車散步都懶得。而他為她捏肩捶腿時,她總是會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但他不討厭。正相反,他覺得還不錯。妻主長得好,脾氣好,又知道疼人,若是沒些缺點,他反而心中惶惶。現在她有些缺點,倒叫他心裡踏實幾分。
她太好的話,他會有種配不上她、守不住她的擔憂。現在就很好,她儘管懶散些,貪圖享受些,而他不討厭做這些瑣事,他願意照顧她。
羅衣看著自己的小夫郎勤勤懇懇地打掃衛生,心裡有些疼惜。但卻一動也不動,正如她剛才說的,她並不打算為他分擔。
她不喜歡做這些。如果非要人做,就讓別人去做吧。
良心有點痛,但這點痛對她來說,還是能忍受的。
裡裡外外打掃了大半個時辰,屋子終於被方盡收拾得纖塵不染。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
雖然這裡不一定能住多久,但是他和妻主將會在這裡住幾日,他要收拾得好一些,讓妻主住得舒服些。
將盆裡的髒水倒掉。他環視了下四周,並沒有人探頭探腦,就放心地回了屋子。
把門掩上,栓起。
清了清嗓子,他走到床邊坐下。
低頭看著羅衣,臉上慢慢升起了紅霞。
“妻主。”他小聲叫她。
雖然他並不介意做這些瑣事,並不認為這是她欺凌他、壓迫他,但白意容的話也給了他一點啟發——男子和女子應當是平等的,誰也不低賤,他為她擔起了家務事,她總得付出點什麼,作為對他的獎勵,或者補償?
他覺得自己應當獲得些什麼。
他喚了一聲後,就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