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城今天回來得跟往常沒什麼區別。
甚至還故意晚了半個小時。
進門之前,遠遠看到亮起的燈,他的嘴角彎了起來。
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就不知道他的容忍是有限的。
他可以讓她作,讓她鬧,但卻是有限制的。超出這個度,她就要受到懲罰。
他慢條斯理地走進門,脫下外套,往前一遞,等著她像往常一樣接過去,然後溫聲細語的問他今天過得怎麼樣。
然而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懷裡還抱著一個不知道哪裡買的公仔,看得興致勃勃,彷彿根本沒察覺他進門。
“咳!”傅北城清了清嗓子。
然而沙發上的人影並沒有動。
“我回來了!”傅北城提高了聲音。
羅衣轉過頭,朝他看了一眼,對他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投向電視。
她在看一個都市生活輕喜劇,小人物的日常,零碎、熱鬧又窘態百出,實在很好玩。
“幫我掛衣服!”然而,偏有一個討厭的聲音,總是在耳邊響來響去。
羅衣有點煩。
雖然這個別墅很大、很漂亮,可是有一個討厭的人在,再大、再漂亮的別墅也沒意思。
她思量著這兩日就搬出去。
“你手斷了?”心裡這樣想著,她懶懶朝他瞥一眼,“斷了就去看醫生,別忍著。”
誰的手斷了?!不就是叫她掛個衣服?居然詛咒他斷了手!
傅北城的臉黑下來,她還是這麼不識趣!看來給她的教訓還不夠!
“你今天去見李醒了?情況怎麼樣?”他自己把衣服掛好,回來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看著她問道。
羅衣的臉上露出一點微笑:“還好。他給我開的價碼不低。只要我配合公司的要求,會有不少錢賺。”
傅北城本能地不信。他明明給燦星打過電話,叫他們不要籤她。怎麼看她的表情,好似根本沒有這回事?
難道燦星誤會他的意思了?不可能吧?
“那就恭喜你了。”他點了點頭。
心裡卻不太踏實。實在是她的表情太無懈可擊,他在她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氣惱、憤怒、怨怪等情緒,一點兒也沒有。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傅北城就起身往樓上走去。
羅衣倚在沙發背上,微微垂下眼睛,放開聽覺。
然後她聽見他進了房間,關上門,走到窗邊,開始打電話。
“我交代你的事安排了嗎?”
“為什麼她說被錄用了?”
“好。我不希望出岔子。”
他掛了電話。
羅衣掀起眼皮,輕輕笑了笑。一隻手臂搭在沙發背上,支著腮,看著男人出現在樓梯,好整以暇地走下來。
打過電話,他看起來很高興,嘴角揚著,甚至問她:“你們公司有沒有要求坐班?”
明明知道她沒有被錄用,還問這種話。
“沒有。”羅衣說道,“公司說,我想坐班就坐班,不想坐班就不坐班,都隨我的心情。”
傅北城心裡有些好笑。嘴真硬,要不是他知道實情,差點就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還挺能演的,他好心情地陪她演:“那真不錯。”
坐了一會兒,傅北城問她:“今天沒做飯嗎?”
“我點了外賣,已經吃過了。”羅衣說著,打了個哈欠,“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
傅北城抿著唇,不太高興。
他沒有吃飯。他不喜歡吃外面的飯菜,哪怕是很多昂貴的私家菜。自從被她的手藝征服後,他就對外面的飯菜沒有興趣了。
“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傅北城委婉地提醒道。
他在告訴她,她不必這麼嘴硬,只要她好好地求他,他會考慮給她一條路。不就是想上班嗎?他可以在傅氏給她留個崗位。
“好的,謝謝。”羅衣打著哈欠,上了樓。
坐在沙發上的傅北城,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旋轉樓梯上,無端端一肚子悶氣。
最終,他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讓助理送來一份晚飯。草草吃完後,他就歇息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傅北城驚醒過來。
說不出怎麼了,他就是心裡發慌。胸腔裡撲通撲通的,跳得十分劇烈,汗毛都豎起來,一股莫名的危險感籠罩了他。
他抬手想開燈,卻發現手根本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