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有才沒有起疑,一臉仰慕地看著她:“娘,你真厲害!”
羅衣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等咱們到了延州,安頓下來,我便教你。”
“嗯!”於有才兩眼發亮地道。
馬車行駛在空曠的官道上,一路往延州的方向行去。
路旁,一時是平坦的原野,一時是起伏的丘陵,一時是奔湧的大河,讓兩個孩子頗為震撼。
見過乘坐華麗馬車的富人,見過拄著柺杖在烈日下跋涉的窮人,見過持刀劫道的,見過拔刀相助的,見過男女老少,見過險惡良善。
不說於有才的心性慢慢沉穩下來,就連小婉的膽子都大了一圈,不再動不動就被驚到了。
還有兩日便到延州了。
這一日,羅衣沒有急著啟程,而是帶著兩個孩子在城裡轉了一圈。
“給你們買兩身新衣裳。”羅衣說道。
他們此行去延州,是要到那邊定居的,不想被人輕瞧,就要把窮苦、落魄這些標籤從身上撕掉。
因此,一身行頭都要換新的。雖然不必顯擺富貴,卻也要做出小戶人家的模樣來。
羅衣給兩個孩子買的都是細棉布做的衣裳。即將立秋了,再添的衣裳都是秋裳。從成衣鋪子裡買了兩身,有不合適的,拿回客棧裡,比著兩個孩子的身形改了改。
中衣、鞋襪、荷包等也買了兩套。
新衣上身,小婉很高興,咯咯笑著到處跑。於有才卻有些拘束,他長這麼大,沒有穿過這樣好的衣裳,而且一個補丁都沒有。
“娘,我到那邊再穿?這兩天趕路,會弄髒的。”於有才拘謹地道。
羅衣笑了笑,把他的衣裳拿起來:“我去洗一洗,晾好之後,你拿去送給外頭的乞丐。”
於有才便知道,他從今往後都別想穿破衣爛衫了。又高興,又侷促,又期待,又不安。新生活,會是什麼樣的呢?
這樣想著,他卻跑過去搶過羅衣手裡的衣裳:“娘,我自己洗。”
他很孝順,能自己做的事,從來不叫羅衣動手。
抱著衣裳,他看向手裡抓著糖果,在屋子裡跑來跑去的小婉,就□□起來:“小婉!你消停些!別總叫娘操心!”
小婉平時很皮,可是看到於有才滿臉的嚴肅,還是怕了。她噘了嘴,停下跑動的腳步:“知道了。”
於有才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抱著衣裳走了出去。
羅衣看著坐在桌邊,安安靜靜吃糖的小婉,好笑地搖搖頭。
她不怎麼拘束孩子們,想哭想笑,想打想鬧,都隨他們。只要不過分,不傷到人,就沒關係。
不過,於有才出手管教,她也不會插手。
兩日後,三人來到延州。
一進延州城,就察覺到與眾不同的風氣。只見路上的行人,不論男女老幼,行走舉止間都頗講究,客客氣氣,頗為有禮。
於有才對這個很敏感,他有些緊張地攥緊了車簾,努力地看著別人的舉止,將他們的言行談吐記在心頭,好讓自己日後不露怯。
羅衣在他肩頭拍了拍:“不急,日後娘送你去書院,這些都可以慢慢學。”
於有才還是很緊張,緊張得口乾舌燥:“我,我……”
“兒啊,你有一副善良仁厚的心腸,這比什麼都珍貴。其他的,不過是裝點你這份珍貴的外物。”羅衣輕聲道。
於有才心中一震,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口,他抿緊了唇,低下頭去:“嗯。”
羅衣帶著孩子們在客棧安頓下來。
然後去找中人,打算租一間小院子,或者看著合適,直接買下來。
花了三日時間,在一處清淨別緻,鄰里和睦的住宅區買了一座小院子,花了羅衣一百三十兩。
院子不大,但很平整,栽種著一棵桂花樹,悠悠飄著香氣,很是喜人。
屋裡的傢俱雖然簡陋,卻也齊全,不必多添置什麼,只買些被褥什麼的就能住。
從來到延州,到住進新家,前前後後也只花了五六日的工夫,很是順利。
這一日,羅衣從院子裡摘了些桂花,蒸了一鍋桂花糕。
“好香。”小婉饞得直流口水,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羅衣往外取桂花糕,迫不及待地想吃。
羅衣拿了一塊,吹涼了給她,然後叫於有才:“咱們去拜訪下鄰居。”
於有才點點頭,一手牽了小婉,一邊催她:“快吃,要出門了。”
小婉哼了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