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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娘夢見銀子能挖到,他夢見銀子卻挖不到?
他喪氣極了,覺得自己夢醒後,那種期待的、雀躍的、興奮的心情,簡直可笑極了。
羅衣不知道是好笑還是好氣,在他垂著的腦袋上揉了揉:“沒有就沒有,有什麼大不了的?人人都會做這種夢,又有幾個能真的挖出來?咱們已經挖出過一次,該知足的。”
“娘,你不笑我?”於有才抬起頭,眼神有點脆弱。
羅衣挑了挑眉:“為何要笑你?昨天我夢見銀子,你也沒笑我,還主動幫我挖。”
說著,她彎腰撿起地上的鋤頭:“昨天我兒幫我挖,今天我幫我兒挖。”
“不用,娘,沒有的,沒有銀子的,我夢見銀子埋得很淺,可是我挖了這麼深也沒有,定然是沒有了。”於有才連忙攔她。
羅衣笑道:“試試何妨?”
拿著鋤頭,挖了起來。
於有才緊張地垂手站在一旁,眼也不眨地看著。
眼看著坑越刨越深,但是挖出來的都是土,別說銀子了,一文銅錢都沒看到。
他眼裡的希冀慢慢黯淡下來,變得失望。
慢慢的,又恢復了平靜。
他走到羅衣身邊,制止了她,並接過鋤頭:“不挖了,娘,沒有的。我把土填回去。”
羅衣見他臉上的羞惱、希冀、不甘、失望等情緒都不見了,只有如常的平靜,便鬆了手,將鋤頭交給他。
看著他一點點把坑填起來,踩平。
“餓不餓?娘做疙瘩湯給你們吃。”羅衣笑著道,轉身往灶房去了。
做了一鍋疙瘩湯,每個麵疙瘩都攪成小魚兒模樣,滑溜溜的,各型各態,別有生趣。
又磕了三隻雞蛋,做成了荷包蛋。
“有才,把桌子抬到外面。”羅衣在灶房裡喊道。
於有才應了一聲,把吃飯的小方桌抬到院子裡,又走進灶房,幫忙端碗。
羅衣看他忙活著,便回到屋裡,把小婉喚醒,又給她漱了口,擦了手和臉,抱到院子裡。
吃完飯,於有才的情緒已經平復了大半,只還餘有幾分羞意,存在眼中。
“去做事。”羅衣對他揮了揮手。
然後把碗筷刷了,又把桌子搬回屋裡,叫了小婉自己玩,然後給她搭鞦韆。
鞦韆搭好,才叫了她過來:“小乖,過來坐。”
被她一喚,小婉便噠噠地跑過來,按照她的示意,坐在木板上。
“抓住了。”羅衣讓她兩隻手抓住繩子,然後輕輕推動起來。
小婉的膽子小,羅衣不敢用力推,只輕輕推動著,叫她適應一下。
沒想到,小婉的膽子沒有她想象中的小,她很快知道鞦韆的好玩,居然推開她,自己用小腿蹬著,很大幅度的蕩起來。
羅衣挑了挑眉,順著她的心意,不再幹涉她的節奏,任由她自己玩了起來。
鞦韆搭得低,小婉就算摔下來,也摔不痛。羅衣並不擔心,拿起另外一塊木板,打算刻一副積木。
母女兩個,一個坐在樹下刻積木,一個咯咯笑著盪鞦韆。
等到傍晚時分,於有才推開門回家,就見妹妹居然站在鞦韆上,兩手抓著繩子,一邊尖叫著一邊高高蕩起。
他嚇了一跳,連忙奔過去:“你怎麼這樣大膽?!”
四下扭頭,不見羅衣,就喊道:“娘!小婉站在鞦韆上了!”
羅衣在灶房裡做晚飯,聞言擦了擦手,起身走出來。看著站在鞦韆上,一手抓著鞦韆的繩子,一手用力推於有才,就是不肯從鞦韆上下來的小婉,她笑道:“鞦韆這樣低,摔也不怕痛,你慌張什麼?”
於有才道:“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她從前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是怎麼了?”
從前於大年還在的時候,小婉整日跟個鵪鶉一樣,別說這麼嗷嗷叫著盪鞦韆了,連大聲說句話都不敢!
這才多久的工夫?怎麼膽子就大成這樣了?
“她愛玩嘛。”羅衣不以為意地道,“跟膽子大不大有什麼關係?”
愛玩不是孩子的天性嗎?再說,不僅是孩子,大人也愛玩啊!
瞧瞧蘇立賢,二十六七的年紀了,還天天騎馬射箭,喝酒玩女人,沉浸在富貴溫柔鄉里不可自拔呢。
於有才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他覺得一切都變了,生活變化得這樣大,娘不是娘,妹妹不是妹妹。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