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羅衣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折,驚訝片刻過後,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張和離書,走到許連山的跟前,抓過他的手,沾了血跡,按在了上面。
許連山伸出一隻手,死死地抓著她的裙角,一雙赤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有怨恨,有恐懼,有哀求。
“哎,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見你一面?”羅衣嘆氣,她本來想叫趙仁接她走的,沒想到許連山這樣不爭氣,自己把自己給捅了。
才說著話,外頭走進來一道高大的身影,使得門口暗了一暗。
隨即,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了進來:“衣衣,沒事吧?”
“你來的倒是巧。”羅衣笑著回頭,對趙仁招手,“他就要嚥氣了,快把你想說的話對他說了。”
趙仁穿著一身靛青色的袍子,剪裁合身的衣裳將他襯托得高挑挺拔,他一臉溫柔地走過來,看清屋裡的情形,驚訝了片刻,隨即恢復了常色。
他走到羅衣的身邊,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動作自然地把她攬在懷裡,低頭看著許連山:“謝謝你。”
謝謝你不珍惜她,才給了我機會。
“你們兩個……”許連山本就受了重傷,被他們這一刺激,氣血翻湧,登時吐出一口血來。
“是的。”羅衣笑著對他道,“不能叫你白白陷害他一頓,總要名符其實才好。”
他綠了。
真真切切地綠了。
意識到這個,許連山再次吐出一大口血,指著他們兩個,要罵他們一頓,誰知兩人根本不搭理他,只見趙仁摟著羅衣往外走,一邊說道:“這裡環境不好,咱們出去說話。”
“我把和離書做好了。”羅衣笑著仰頭,將和離書展開在他眼前,“咱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啦。”
兩人說著話,漸漸走遠了,許連山滿肚子的怨憤無處可發洩,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下人們都知道他要死了。
穩婆一臉恐懼地跑出去,吸引了下人們的注意,紛紛圍到了小桃的屋子外面看情況。後來羅衣和許連山說話,他們也都聽在耳中。得知他要死了,立刻散了,四下搜刮錢財,紛紛跑路。
王玉蓮也拿回了自己的嫁妝。
她收拾好了東西,就來到許連山的面前,吐他一臉唾沫:“呸!無情無義的混賬東西,我當初瞎了眼,才自甘墮落與你做妾!”
她又看向床上被剖開肚子的小桃,眼裡又是害怕,又是怨恨:“賤人!仗著肚子拿回賣身契又怎樣?賤人賤命!”
許連山捱了一臉的唾沫,頓感羞辱,可他絲毫力氣也沒有,只能生受著。
待王玉蓮走後,陳綿綿也來了。
她倒是沒吐他一臉唾沫星子,而是顫聲道:“大爺,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這比吐他一臉唾沫星子還可氣,許連山當即吐出一口血,他雙目圓睜,來不及說一個字,便徹底斷了氣。
第二卷 :你休妻啊
第20章 你休妻啊
羅衣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少年的腰間,把少年壓在綿密的草地上。
兩人的臉捱得極近,呼吸纏繞在一起,說不出的曖昧。
而少年烏黑光亮的長髮頗為凌亂,上面沾著細碎的草屑,好似剛剛做過劇烈的運動。
羅衣的目光卻不由得落在少年泛著薄紅的臉上。這實在是一個生得極為漂亮的少年,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像林間的小鹿一樣。
只可惜,他眼裡噴薄而出的憤怒和鄙夷破壞了這樣一副美感:“滾開!”
他一邊衝她怒吼,一邊伸出手,惡狠狠地推她。羅衣下意識地攥住他的手腕,壓到他身體的兩側。
還沒有接受這具身體的記憶,她尚且不知道眼下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只見少年更加憤怒地,劇烈掙扎起來:“你這個瘋女人!放開我!”
羅衣擰了擰眉,並沒有放開他,而是開始接收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具身體叫胡二妞,是大馬莊的一個大齡未嫁姑娘,今年已有十八歲。她之所以沒嫁出去,並不是哪裡不好,而是因為太能幹。
她後孃貪她能幹,想多留她幾年,為家裡做些事。直到村裡人戳著她的脊樑骨罵,她終於鬆了口,肯叫她嫁人。卻是收了隔壁村的一個瘸腿老鰥夫的二兩銀子,把胡二妞賣給他做填房。
那老鰥夫今年四十多歲,品行很不好,既愛喝酒,又愛打婆娘,他前頭那個婆娘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胡二妞不想嫁,便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