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其他人圍過來!
他居然走不過去!
“讓一讓!”他喝道。
然而他往日裡做多了和氣的笑臉;弟子們都知道他好說話;此時他忽然沉了臉;也沒有什麼人怕他;甚至笑嘻嘻地道:“師兄找師姐什麼事?我們幫你轉達呀?”
真是奇了怪了!
方旭之一頭霧水地看向前方,就見羅衣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地享受著弟子們的簇擁。雖然她臉上的神情仍然淡淡的,卻能叫人看出來她的從容和享受;而不是冰雪一般的高不可攀。
方旭之震驚極了!他看著這一幕;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兒。有些嫉妒,他往日裡也平易近人,可從沒有受到過師弟師妹們這樣的愛戴。又有些被別人奪去寶貝的不快,師姐是他的,他們憑什麼攔著他靠近?
他沉著臉,用力分開人群,往裡走去。
“哎喲!”一個小弟子根基不穩;被他一撥之下,身子歪了歪,撞到旁邊的人。
好巧不巧,被他撞到的弟子手裡端著一壺新泡好的花茶,正要給羅衣斟茶。
他身子一歪,眼看滾燙的茶水就要灑在羅衣的身上,手忙腳亂之下,竟將茶壺攏在自己的懷裡。霎時間,他被燙得齜牙咧嘴。
羅衣看到這一幕,立刻站起來,拂開他的手,將茶壺取出來。看著他胸前湮溼的痕跡,偏頭對其他人道:“送他回去。”
“是,師姐。”立刻有兩個小弟子走過來,扶著被燙傷的那位弟子走了。
被燙傷的那位弟子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連連說:“沒事!我沒事!水不燙!”
才注入的滾沸的水,不燙?羅衣沒有揭穿,只把茶壺放在桌上。
到底是小弟子的心意,不好糟蹋。
出了這樣的亂子,人群沒有之前圍得密集了,方旭之終於走到羅衣的身邊。
“師姐,你沒燙傷吧?”他低下頭,表情溫柔而關切。
人群中霎時間一靜。
羅衣抬頭看向方旭之,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的小弟子們,只見小弟子們的神情都有些怪異,看看她,又看看方旭之,最終慢慢往後退去,支支吾吾地道:“我們先退下了。”
“師姐再見,師兄再見。”
走出一段,有人問道:“師姐明天還來不來?”
羅衣輕輕頷首:“來。”
本來一臉失望的小弟子們,頓時發出一陣歡呼,高高興興地跑走了。
偌大的練武場上,只有羅衣和方旭之。
“找我有事?”羅衣這才看向方旭之。
她裝作沒看出來他故意展示的曖昧。這種事,拆穿和解釋都是徒勞的。
方旭之擺出一臉的委屈樣:“師姐最近都不理我,我到處找不到你。”
一個高大帥氣的青年,做出小孩子才有的委屈模樣,讓羅衣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心裡想,從前方旭之也不這樣啊?
在冷如霜的記憶中,他還是很體貼、周到、會照顧人的。哪怕他稱她一聲師姐,卻是把她當成師妹一樣呵護。如此,才慢慢敲開了冷如霜的心,讓她喜歡他、依賴他。
怎麼她一來,這個男人就孩子氣起來了?
羅衣將他打量了幾眼,忽然發現,她遇到的男人最後總會在她面前露出孩子氣。最典型的當數週自榮,那是把撒嬌賣痴當做喝水吃飯一樣,流露得無比自然。
“師姐?”見她不說話,方旭之又喚了她一聲,試探地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他對情緒的感知相當敏銳,尤其在深入瞭解過冷如霜的情形下,對羅衣表露出來的異樣猶為敏感。
“嗯。”羅衣點點頭,視線在周圍一掃,“本來大家都圍著我說話,你一來,全都走了。”
聽到這個,方旭之很不高興:“他們粗手粗腳的,能服侍師姐什麼?師姐想要什麼,和我說!”
羅衣看他一眼,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指著周圍說道:“我要聽笑話,聽故事,喝茶,吃葡萄,打扇子,擦汗。”
方旭之臉上浮現羞惱。他抿著唇,看向羅衣,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消遣他?
他只有一個人、兩隻手,怎麼可能同時做這麼多?
他心裡很不快,只覺得那些小弟子們太不懂事,居然跟他搶師姐。明明師姐之前被他打動了,現在他們一齊上來,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倒把他襯得沒用了!
他心裡不痛快,但是看著羅衣淡淡的神色,仍然一個人把說笑話、講故事、倒茶、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