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就不希望他活著回來?
難道……
他生氣的站起來,踩了鞋子推門出去,暗夜裡,小草穿著一身睡衣站在屋子中央,怯生生的如一朵柔弱的梨花。
可再怎麼惹人憐愛,張羅也沒有在這樣的夜晚去安慰她的道理。
張羅尷尬的摸了摸頭:“我起夜,你睡你的。”
當初,草原上的一番真情到了現實中,好象都變成了笑話。
新屋子,連茅房都沒有搭起來。
看得出來,格桑花從來為這間屋子浪費過一點心思。
他還記得人結婚的時候,那院子裡一塊抹布都是她操心的,要怎麼掛,怎麼弄,家裡才能保持乾淨。畢竟她大部分時間都要侍候娘娘,回家時間很短,還要餵飽他的熱情,可就這樣,格桑花還是抽空將家裡收拾的乾淨整齊溫暖。
讓他一想到要回家,就什麼苦都能吃得,什麼累都能受得住。
現在……
他在牆根下解決,回到屋子裡,草兒在無聲的哭泣著,模樣特別可憐。
就象他小時候的妹妹被賣的時候一樣,柔弱無助,讓他有些心疼。
他想走過去安撫,可聽到屋子裡格桑花的的呼聲,帶著細碎的嘆息,他就不由自主地的進屋,替格桑花將枕頭調整好。
她有一個習慣,睡得很沉,有時候枕頭都推歪了就這麼睡,起來會有一二天都歪著脖子難受的很。
格桑花不打呼了,睡得很香。
她並沒有怪他,沒有生氣,他想象中的一切阻礙都不存在。
依舊那麼痛快,大方,他卻很難受。
☆、1746。第1746章 得爺心者能得天下
張羅伸手將格桑花擁在懷裡,摟的有點緊,格桑花不舒服,哼唧一聲想要讓開,可是他不許!
他想,也許這是不習慣,不習慣有妻有妾的生活,時間長了,就好了。
。。。。。。
第二天,格桑花辦差去了,一分銀子一點意見都沒留下來。
張羅不得不自己去張羅這些瑣事。
家裡必須得加一張床。
床找下管事,說不得能領到一張舊床,還有那被子什麼的,也要一套。
可床來了,放在那裡是一個問題。
這裡就一明一暗一兩間屋子,睡外面,客廳裡放著床讓妾睡,那象話嗎?
睡裡面,妻子的屋子裡搭一床讓妾睡,那是人辦事?
屋子不大,但不應該挑剔,他的職位能分到這樣的屋子算很不錯了。畢竟這種位置,能有這麼大的單院屋子,是別人想破頭都想不到的。
回來的那隊人都在休息,可張羅一天都在找人辦事,前院搭起一個簡單的竹棚,讓小草先睡,明兒在另一邊搭個正經的屋子,就再把這棚子當茅房吧。
院子就這麼大,只能這樣了。
草兒沒有想到自己到了北京城,住的還不如蒙古,畢竟帳篷裡面點了艾,蚊子就不會進來了,可這四面通風的,點什麼也不管用,只能縮排帳子裡。
小小的單人床帳子就那麼點大,在裡面感覺壓抑而痛苦。
可是更麻煩的就是她沒地方吃飯去。
她去打飯的時候廚房是需要人按手印兒的。
哪個院子裡的,什麼分例清清楚楚。
府上再仁慈,沒有幫侍衛養妾的道理,結婚了給個住地方就不錯了,要吃自己弄,要不然交廚房的錢,在大廚房領份例也行。
大廚房的東西相對外面是便宜,一個月三百文吃得還不錯。至少每天中午有一道葷菜。
但相對於自己燒飯,就貴了。
三百文能賣粗糧一百斤,一個女人一個月給個二十斤就不錯了。
侍衛們的院子有一個集體的出口,只要有登記,每天很自由,可以出去買菜。
可小草沒有身份。她沒端茶,連妾都不是,是不能自由進出去。
晚上格桑花回家,小草說自己沒吃飯。
格桑花累的直揉腰,聽小草這麼一說,發火了,“找我有什麼用,茶都沒喝一杯,沒名沒份的你還不歸我管。我累一天了,要睡覺,別打攪我知道嗎?今天張羅喝了酒,等會回來,一身酒氣我不耐煩侍候,你把他接你那去睡吧。”
格桑花將鎖上的屋門開啟,推門進去,又隨手啪上門。
張羅半夜才回來,喝得醉意十足的,小草把他往草棚子裡引,舊爛板床,一動三晃咯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