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強灌了一壺茶,逼著自己清醒了些後,這才定神、有些倉促地說道,“那信可以一天就到戍州,肯定是婉兒把蒼鷹給放回來了罷?依我看、人去了是肯定的,其他的只怕也差不了多少──你即刻回去收拾行李、等等讓大總管跟著拉了馬立刻就走!
“然後讓你媳婦從明天開始,就來上院替你娘管事、務必不得走漏任何風聲……只要有訊息,也別省錢,能疏通的、能動用的關係就儘管用吧!”
依照任氏的性格,此刻沒有來人,就表示女婿那裡情況危急、加之也明白岳家的狀況,絕對不會派人明目張膽地來報喪。
就擔心任氏所說的都成真了,他們現在過去主持,也早是人走茶涼,沒有半點能聲張的機會了。
夜色殷殷,任宇昌看著大兒子凌亂地踩著步伐離去,淚水潸然落下,滑過那日漸佈滿摺痕的臉,最後打落在衣衫上、留下滴滴淺痕。
人世間斗轉星移、滄海桑田。當年那個還扎著沖天炮的小丫頭,已然成為翩翩美婦,卻又在她人生最燦爛的時候,溘然逝去……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允了她,嫁入京城……
但再多的悔意,也無法讓人死復生。
“一切、都是命吧……?”任宇昌喟然一嘆,仰倒在椅子上,任由那淚、無聲地滑落、不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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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緋手抱著寶瓶,坐在喜轎裡,同樣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她雖然頭上帶著鳳冠,層層紗幕阻擋了視線、卻不妨礙她用聽的、來見證自己的婚禮。
九月初十一,宜嫁娶。
本該是喜慶的日子,也被人給過得毫無半點喜意。
說到底,她暗中努力了那麼多年、終於修成正果,應是歡天喜地的──但周遭一無嗩吶喜樂、二無迎親隊伍、三無家人相伴──恐怕這大宇朝,也就她一個新娘子,把自己的好日子給搞成了這付德性。
戚家倒是很肯給‘分手費’,六十四抬嫁妝滿滿當當,四人的抬夫竟也讓那竹擔彎彎,那箱籠更是關也關不住,珠光寶氣、暖玉聲煙,也是好不容易才把這無聲的一嫁,給撐起了幾分場面。
昨兒齊涵璋先帶著重人到明賀寺停柩,今天開始要連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整個玥陽樓素白裹淨,從裡到外均無一人配紅,人人神色哀悽──讓旁觀的路人,只覺這根本不是結親、而是要搞冥婚!
一時間抽氣聲成片、伴隨著雞皮疙瘩四起,竟是再無人膽敢逗留!
昨天幫著戚緋置辦嫁妝的幾個婆子,看著滿心痠痛又糾結。戚家是地方大族,因為擅於鑽營,各處的關係也都打理得不錯。照理來說,戚緋成親是大事,請個幾百桌酒席也不在話下──
但因為幾個老族長一鬧,趁著六姑爺家裡還在熱孝,硬是搞得偷偷摸摸的把娘子嫁人不說……這沒有酒席、也沒有主婚人、更沒有家裡人出面……在夫家要掙孃家的面子,但裡外都不給、這是要讓人怎麼活?
戚緋慘然地一笑,心中不是對成親的期待喜悅、而是淒冷與緊張充斥著五內。看著大紅的衣袖,轎子忽地一陣,外頭一陣低聲的轎換……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都道愛恨嗔痴,誰又能明瞭……恨嫁、恨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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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歸家,更新時間小亂,請親們多多包涵撒><"""
明天捉蟲!!!
057。 抄家(6000+含加更)
方炯昱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對那難得有閒情逸致曬著太陽的男人,臉色微青地沉聲說道,
“鄒正的密摺上去了!”
周仲寧懶洋洋地回過頭,看著堂堂一個刑部尚書急成這樣,似乎頗為驚訝,
“這件事情不是本來就在計劃內的嗎?你怎麼會嚇成這樣?”
“但很明顯的季珏沒有按牌理出牌!”方炯昱一屁股坐在撲著軟墊的椅子上,隨口抱怨了一句,“你這淮親王府也過得太奢侈了吧、咱們刑部的椅子都硬得跟什麼一樣!”緊接著,話鋒一轉,擔憂地說道,“鄒正與齊家本就有積怨,真讓這老傢伙動真格,說不準本想隔山鎮虎一下,卻打草驚蛇、把齊家這大餌給棄了,那咱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皇兄又不是傻子。”周仲寧雙手交迭在腹上,半玻ё叛劬λ檔潰�俺�矣卸ㄖ剖遣患佟⒌�燦星嶂刂�鄭��慰齷市植攀薔盼逯�穡�庾詈蟮某�ā⒁部隙ɑ嵊械媚媚蟮姆椒ā���搖⒁�殉鑾俺�撓$羰羌伲�壓�淄醺�柑醮蟮幕摺B傅穆紛癰�狹瞬攀欽媯�路只杭薄⒉揮玫P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