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章啟安剛從前線回到後方休整,就收到了國內的來信。
他一陣激動。
以前在外闖蕩時還不覺得,現在真有種“家書抵萬金”的感覺。
見信裡提到了鳳芝和翠翠的婚事,就把信給孫玉梅也看了看,還笑著說道:
“玉梅同志,這事可就拜託給你了,鳳芝還好說,這翠翠可得好好操操心啊……”
說著,把翠翠的情況又說了一下。
孫玉梅點了點頭,笑著答應下來。
她和翠翠只見過一面,可印象極深。
那時翠翠還寡居著,可無論是樣貌還是持家能力,都是拔尖的。可惜,卻遇到
了三弟那樣的,把人家白白耽誤了不說,還給人家帶來了種種傷害。
一想起來,也真夠糟心的。
老家的事,本輪不著她來管。
可啟安開口了,那就幫著留個心吧。
吃了炒麵,二人去河邊散步時,正好碰見了葉抒文。
於是,便湊在一起,聊了幾句。
見葉抒文問起,章啟安就把家裡的事簡單說了說。
還提到了鋪子裡發生的那件事,把翠翠也好好誇了一通。
最後,還開玩笑地說道:“葉同志,你也幫著瞅瞅,你們那邊做文職的有沒有
合適的?到時候可得給介紹一下啊?”
葉抒文一聽,抿著嘴笑了起來。
這個章團長,除了打仗之外還喜歡做媒?
鳳芝和那人,他都見過,那可都是拔尖兒的。尤其是那人,在他心中更是非同
一般。想著她那神奇的預知能力和他倆之間的那一點點默契,心裡便湧起了一股異
樣的感覺。
他小心地掩飾著,努力裝出一臉平靜地樣子。
可心裡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與章團長告辭之後,葉抒文便回了宿舍。
這是一處民房,他和戰友們剛搬進來不久。他端坐在書桌前,想接著寫稿子,
可半天下來卻未寫出一個字來。
他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踱著方步。
可腦子裡還是想著她。
他想起了初見時的情景,那樣一位藍衣女子走在河堤上,輕盈多姿,就像一幅
畫一般。他忍不住上前,和她打了聲招呼。
雖然是藉著問路之機。
可當時,他真的不認得路嗎?
眼前就那麼一條小路,那村子就在不遠處,被一片綠樹掩映著。即便章家祠堂
不大好找,可一進村,鼻子底下就是路啊,幹麼要巴巴地追上去問她?
說到底,還是想和她說句話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也沒啥可奇怪的。
接著,又在識字班裡看到了她。
在一群鄉村女子中間,她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儘管她小心地遮掩著,可他還是
發現她的聰慧就像是天生的。那種識字能力,真是超乎他的想象。
這樣的女子,竟是個“文盲”?
那時,他心裡就有些困惑。
後來聽到她的遭遇,更是噓唏不已。
他心裡有些惋惜,可那時也只是惋惜而已。接下來呢,她的無私相助,讓他再
次意識到了她的不凡。
可這樣的一個女子,卻埋沒在了鄉間?
那封信,他反覆讀過很多遍。
對她的睿智和條理性也不得不歎服。可無論怎麼看,這樣的信絕不會是一個剛
剛“脫盲”的鄉下女子能寫出來的吧?
他有一種直覺,她的學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