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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娘也憂心起來,心裡更是後悔不迭。
可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了。
爹倒是樂呵呵的,一點都不發愁。
還大喇喇地放出話來,大不了給他家翠翠入贅一個,省得閨女出門子受氣。
後來和章家說媒,純屬巧合。
早年間,徐家灣的一個閨女嫁到了虎頭鎮,湊巧和章家老大家的是遠房表親。她見徐家和章家算是門當戶對,就給牽線說合了一下。
章家的當家人章存林,也是個開明的。
他看重的是對方的門第和閨女的樣貌品行,對那些虛頭巴腦的倒不太在意。而章家的老三在縣城裡讀書,在街上也見過不少女學生,對腳大腳小也不介意。
徐永泰呢,見章家多少有點家底,聲譽也不錯。外加上宅院裡沒有婆婆把持,閨女去了不受氣,自然也挺樂意。
於是,這樁婚事便成了。
翠翠也因為這個,對丈夫心存感激。
認為他是個開明的,也知道體諒人。
殊不知,這個章老三一心二心想娶個女學生為妻。
可縣裡的那些女學生,家裡大多是有錢有勢的,哪裡看得上鄉里的章家?
這才把那份心思藏了起來。
可一到機會來臨,就故態復萌,昏了頭了。
這才搞出了離婚這一樁事來。
想起這些往事,徐甜甜感慨萬千。
封建包辦婚姻的確害人。
可即便是包辦的,也不是男人在外胡搞的理由。既然成了家,就要擔當起那份責任來。
可幾千年的封建禮教,卻是靠壓迫女性、剝削女性來鞏固夫權地位的。甚至還給男性找出了種種藉口,肆意享受著這種福利,卻毫無愧疚之感。
這是極不公平的。
這麼一比較,還是新社會好啊!
不但打破了封建枷鎖,婦女還翻身得了解放。
如果翠翠也能親身感受一下就好了。
可翠翠去了哪裡?
既然這張雕花床如此神奇,會不會將翠翠送到了後世?
徐甜甜心裡一動。
對翠翠的離開,忽然有了某種猜測。
她希望她只是去了某個地方。
更希望她在那裡好好活著,再也不要受這種窩囊氣了。
*
鄉村的夜晚來得很早。
天一摸黑,家裡人就洗漱了一番,準備上床歇息。
而徐甜甜也是如此。
換做以往,翠翠會在屋裡,就著油燈做一會兒針線活。
可她呢,試著摸了一下針腳。
手一點也不當家,只好擱下了。
她想,翠翠的本事,她會一樣一樣地慢慢恢復。
可現在只能先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臨睡前,她抱著冬娃,對著便壺“噓噓”。
小傢伙果然尿了一大泡。
他眼睛雖然閉著,迷迷糊糊的,可習慣卻早已經養成了。
她抱著娃上了床,把他放在床裡面。
她倚著床頭,鬆開了一頭長髮,梳了兩下,便攏在了一邊。
頭一挨著枕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她睜開眼睛,一陣恍惚。
被窩裡暖暖的,格外舒適。這種慵懶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家裡。可一看到那頂花帳子,便意識到自己還是徐翠翠。
見窗欞子間,透進來一縷縷光線,心知該起床了。
收拾力量後,徐甜甜開啟了屋門。
發現除了冬娃之外,家裡人都已經起來了。公爹在壓水井邊,往木桶裡壓水。啟康在屋簷下看書,小姑子抱著一摞柴禾剛從外面進來。
這是起晚了?她臉上訕訕的。
在家裡,她一向睡到自然醒,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哪有早起的習慣?
可鄉里卻不是這樣。
家家戶戶,都是早睡早起。
小媳婦睡懶覺,是要被人笑話的。
她厚著臉皮,和公爹打了聲招呼。
又去後院的茅房裡倒了尿壺。返身洗了手臉,就進了灶屋。
這時,兩隻大水缸裡已經蓄滿了水,鍋灶裡生著了火,看樣子是準備做飯了。
她暗暗鬆了口氣。
生火做飯,她樣樣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