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況且,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冬娃。
這是她的兒子,她又豈能丟下不管?
見閨女態度堅決,徐永泰只好嘆了口氣。
他細細叮囑道:“翠兒,日後若遇到困難,就給爹捎個口信過去,萬不可自己忍著……還有,那青沙河上過往的船隻,都要經過徐家灣,你這邊有事兒,就去河邊言語一聲……”
“爹,翠兒都記住了……”徐甜甜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對爹是既感激,又佩服。
今天這一招威力頗大,可花費也不小。
雖然是鄉里鄉親,幫忙是應該的。可這船是租的,日後還得請鄉親們好好吃一頓,或送點東西意思意思,這又是一筆開銷。
這幾年,家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可爹為了她,卻捨得。
鄉里有句老話,叫“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可爹和娘呢,卻時時刻刻把她掛在心裡,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爹是個聰明人。
無論是學識還是見識,非常人可比。
像這樣的人才,窩在鄉野裡實在是太可惜了。
而爹的性子,一向灑脫豪邁。
外表看著像個文人,骨子裡卻像個混社會的,得罪人也是在所難免。馬上要面臨著“土改”了,希望這一關能順順當當地過了。
想到此,她又問了問家裡的情況。
知道爹那邊已經找人寫了文書,準備分家。兩頭大牲口和那頭腳驢也悄悄送到了牲口市場上,託人去找買主。
爹還準備在縣城裡賃間房子,把宅子裡的傢俱、值錢的物件運過去。對外只說,窮得揭不開鍋了,得賣了傢俱給娃交學費。
聽了爹的一席話,徐甜甜這才放了心。
剩下的,就是希望爹能出去謀個事,不能繼續在鄉里攪合了。
她知道在村裡教書,不算個正經營生。以後,最多屬於民辦教師那一類的,與公辦教師相比,工資福利待遇可是差遠了。
爹這麼真心待她,她也得好好回報才是。
坐在一旁的徐志和,只是靜靜地聽著。
在爹面前,他的話一向很少。
現在,他在縣裡讀高中,明年就要畢業了。
家裡已經準備給他說親了,可他打心眼裡不大願意。
可這話,和爹孃卻說不通。
按照鄉里的習俗,恨不得一到十四歲就給娃說親,好早早地定下來。他今年十七了,在鄉里算是晚的,即便再往後拖,也拖不過年節了。
徐甜甜對這個兄弟,雖然印象不深,可都是徐家人,就想幫他一把。
她問了問學業情況,知道成績不錯。
於是對爹說道:“爹,志和在縣裡讀書,畢業後可有安排?”
“爹考慮著,讓你兄弟在縣裡尋個事做……”
“爹,志和肯讀書,不如去考大學吧?日後,如果能去京城或省城裡唸書,前程可就大了去了……”
“……翠兒,爹也想讓志和繼續念下去,可家裡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瞭解,這幾年的日子難啊!志和下面還有志君和志勇,這一年下來的花費可不少……家裡早已經被掏空了,全靠你孃的嫁妝在那裡撐著呢!”
“爹,咱可不能幹那後悔的事兒!爹想一想,當年如果不是家裡遭了匪患,爹現在不就在省城裡發展嗎?那時,如果咬咬牙,硬挺著也就過去了……”
徐永泰一想也是。
當年,他的成績不錯,可惜就因為這個沒上大學。
這也成了他心裡的一件憾事。
即便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後悔不迭。
“好,翠兒,爹答應你,日後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志和他們讀下去!”徐永泰握著拳頭,下了決心。
徐志和看著姐姐,感激地笑了笑。
他知道,這麼一來,家裡也不會再叨叨著說親了。即便爹孃再死腦筋,也知道鄉里的閨女是配不上一個大學生的。
況且,對省城和京城,哪個學子不向往?
等他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姐姐。
徐永泰又叮囑了幾句,便昂首出了屋子。
他見了章存林,衝著他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存林老哥,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兄弟今兒還得趕回去……日後,翠翠就拜託給您了……”
“永泰兄弟,您就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冬娃他娘倆兒就餓不著……”章存林拍著胸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