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咬著牙揪下來兩根長的,細細地纏了纏。
一抬眼,見冬娃的床頭掛著兩隻小香包,就把那隻藕荷色的給揪了下來。
這是她給冬娃做的,裡面裝了艾葉、丁香、冰片和薄荷。
她拉開口,就把那兩根頭髮塞了進去。
心說,這才像個定情物啊。
那葉抒文收了香包,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還文縐縐地說道,他娘每年初夏時節都會做幾個小香包,他床頭就掛著好幾個呢。
徐甜甜聽著,抿著嘴直樂。
那冬娃也是個無事忙。
見娘和葉叔叔說話,都顧不上搭理他了。
就在娘面前直晃悠。
一會兒“嗒嗒嗒”地跑到後面,一會兒又跑到鋪子裡。最後,惹得啟康一把扯著
他,壓低了嗓門說道:“冬娃,跟小叔一起在後院裡玩……”
晚上臨睡前,冬娃摟著孃的脖子,糯糯道:“娘,你和葉叔叔在說啥呢?”
徐甜甜咯咯笑著,哄著他說道:“冬娃,娘和你葉叔叔在商量,你將來讀書上
學的事情呢!以後啊,冬娃要去省城讀大學,等到畢業了,好做個有用的人……”
這一晚,徐甜甜睡得格外踏實。
她盡情地暢想著未來的生活。
就連做夢,都笑出聲來。
*
按照最初計劃,葉抒文字打算在鎮上呆兩天就走。
可心裡卻捨不得。
他覺得自己熬了近三年,才等到了這番回應,哪能匆匆而去?
結果,一連呆了五天。
徐甜甜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這幾天,抒文都是早睡早起。
每天除了和她一起站櫃檯,還特別喜歡幫她幹活。壓水啊,端水啊,洗菜啊,
雖然笨手笨腳地不成個樣子,可心意在那裡擺著呢。
她心裡美滋滋的,也充分享受著這份甜蜜。
高興起來,嘴裡還哼著曲子,什麼“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臘梅嬸子和鳳芝看了直笑,都誇葉先生勤快。
葉抒文一聽,幹得就更起勁了。
可章存林見了,卻不大習慣。
一個大男人喜歡在後院裡幹家務,算咋回事?
可這話卻不敢說出口。
那畢竟是葉先生,人家自個兒喜歡就成。
倒是啟康被洗腦了。
聽翠翠姐說,男人就得勤快一點,這樣才能討女人的歡心。
於是,就把這句話給牢牢地記住了。
歡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眼瞅著假期只剩下三天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葉抒文這才依依不捨地告辭,準備離開。
臨行這天,徐甜甜去碼頭送他。
只見他穿著白襯衣,斜揹著藍布挎包,上了客船。
他站在船上,衝著她直揮手。
她站在岸上,看著客船漸漸遠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蹤影了,才轉身離開。
一路上,她不停地想著那人。
可再想又能怎樣?
日後,這種分離可不會少了。
她得學會適應才行。
*
第二天上午,葉抒文回到了家裡。
葉茂才見兒子終於回來了,那臉也沉不下去了。
自從文兒參加了志願軍,他和太太已經三年未見到兒子了。
本以為文兒休假回來,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好好陪著他們。可誰想,這孩
子忽然冒出了下鄉的念頭,說去虎頭鎮瞧瞧,過兩天就回來。
可這一去,就不復返了。
文兒在那邊,還託商船捎了口信過來,說有事要辦,得多留幾天。
他和太太在家裡,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
氣得他都想去郵局拍電報了。心裡暗道: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