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孃家,她日子也不好過。
父親總是勸她,要緊緊抓住老陳,萬不可鬆手。母親倒是能寬慰她幾句,也因
為這個和父親起了爭執。
有一次,父母爭吵時無意間說漏了嘴。
她這才知道,當初抒文被派到外地學習,是父親找了文化局的王主任,特意做
的安排,目的就是想把他倆分開。
她又氣又恨。
氣得是父親的自私,恨得是自己的嬌氣軟弱。
可最終,她還是被家人牽著鼻子走。
藉著老陳的權勢,父親繼續在大學裡做他的教授,哥哥們和嫂子們也陸續安排
了工作,就連她自己也去大學裡教了書。
這些,都是她拿婚姻換來的。
她感到委屈,卻又不能不忍受。
日子一長,與老陳之間的隔閡也在不斷地加大。
他嫌她太乾淨,整天價追求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東西,小資產階級意識忒濃厚。
她嫌他不講衛生,身上氣味大,說話粗俗,整個一“土老帽”。
因為這些瑣事,她與他爭吵不斷。
有時候,老陳就住到辦公室裡,說是加班。母親聽說後,勸她早點要個孩子,
好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拴住老陳的心。
可她努力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母親有些擔心,就帶著她去醫院裡檢查了一下。
和她家相熟的那位趙醫生,說她一切正常,沒任何問題。還建議男方也來檢查
一下,好做出診斷。
回來後,她勸老陳去查查,可老陳死活不依。
勸得多了,就發脾氣。
她心裡起了疑。
覺得老陳還瞞著她什麼?
就留意起來。
去年年底,在一場聯誼會上,她結識了一位大姐。
那位大姐的愛人,以前和老陳在同一支部隊上。大姐與她聊天時,說老陳打仗
時曾受過傷,對身體怕有些影響,還問她恢復得咋樣了?
她這才恍然大悟。
合著他一開始就知道難有孩子?
可為何不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她找到老陳,厲聲質問。
他垂著頭,沉默了半響。
最後,才沉著臉說道:“當時,醫生也未確定……我和你結婚就是想驗證一下,
本以為做那事時很順利,可沒想到……”
老陳也很懊喪。
她一見,火氣也消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想要個孩子。
第二天,就拉著老陳去了醫院。
一番檢查之後,趙醫生說老陳只要注意調理,還是有機會的。還專門介紹了一
位老中醫,讓她給老陳抓幾副中藥吃吃。
從那以後,老陳倒是吃起中藥來了。
對她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好像又回到了蜜月期。
可好景不長,她很快就發現了老陳的變化。
以前,老陳顧及到她的感受,明面上與倆兒子多少保持著一點距離,也很少叫
他們來家裡。
可現在倒好,他對那倆兒子和倆孫子可是親近得很。每個星期天,都要喊過來
吃飯,說一家人聚在一起熱鬧。
每一回,他們一家熱鬧著,唯有她像個外人。
這事兒對她的打擊很大。
她想離婚。
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父親罵了一通。
說她“好好的陳夫人不做,還想做啥?”
母親也不大讚同,說離婚對女人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日後想找個好的怕是
比登天還難。
她不禁洩了氣。
於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教學上來。
也慢慢回到了以往的社交圈子裡。
前一陣,聽說葉太太在張羅著給抒文相親,卻未見有成的。
她的心思不禁活泛起來。
她想,他是不是還念著她?
她與他是不是還有一線希望?
可今日的這一番偶遇,卻徹底打破了這種幻想。
他怕是早已忘了她。
他看著那個徐翠翠,滿目深情。
這相差甚遠的倆人能莫名走到一起,怕是經歷過啥吧?想著三年前,他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