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看到了兩盆,鬱鬱蔥蔥的; 正擺在櫃檯上。
她每天都會看看吧?
看著它們抽枝發芽; 一點一點長大。
以後,年年春天都會開花吧?
葉抒文的心裡亂紛紛的。
短短的幾步路; 卻想了許多。
他捏了捏褲子口袋; 裡面裝著一封信; 那是專門寫給她的。他想; 有些話雖然
無法說出口卻可以寫下來。
只是,該如何交給她?
面對那人; 徐甜甜倒是神色自若。
她大大方方地把人讓進了院裡。
趁著爹和那人打招呼的間歇; 從灶屋裡搬了一隻小板凳擺在小桌前,又加了一
副碗筷; 還擺上了一隻酒盅。
“爹,葉先生,你們先坐下說話,我去屋裡再弄倆菜……”徐甜甜說著,進了灶屋。
她繫上圍裙,長舒了口氣。
接著,手腳麻利地拌了一盤黃瓜變蛋,又盛了一碟水煮花生米,端了上去。
葉抒文已經安坐了下來。
聽章大叔介紹,旁邊那位身穿白布褂子的中年男子就是翠翠的爹時,不由得又
緊張起來。他想,得表現得好一點。
可咋樣才算表現得好?
一時心裡發慌,也沒想出個道道來。
那徐大叔哈哈笑著,一個勁地勸他喝酒。
他端起來就喝。
幾杯下去,感覺暈乎乎的。
無論是章大叔還是徐大叔,問啥答啥,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子傻氣。
章存林只顧著高興,倒沒覺得。
可徐永泰和葉抒文卻是第一次見面,對這個“實誠”的年輕人頗有好感。
於是,勸酒勸得更歡了。
葉抒文的酒量本來就淺,喝的雖然是黃酒,可後勁大啊。
待散席時,已是面色緋紅,頭重腳輕,昏昏欲睡。
章存林一瞅,心知葉先生醉了。
他瞪了徐永泰一眼。
剛才,這傢伙勸酒勸得攔都攔不住。
葉先生一個文化人,哪像他倆一樣海量?這葉先生也是的,以前最多抿幾口,
意思意思就打住了,今兒這是咋得了?
“啟康,你把葉先生扶到你屋裡,先躺下歇歇……”
“好咧,爹……”
章啟康偷偷笑著,扶著葉大哥趔趔趄趄地進了屋。
冬娃本來在一旁打轉轉,不錯眼地看著這位“戴眼鏡的葉叔叔”。他一邊瞅著,
一邊在心裡想象著爹的樣子。
見葉叔叔躺在床上,呼呼睡了。
就立馬跑到前面鋪子,報信去了。
*
徐甜甜正在店裡招呼顧客,見冬娃樂顛顛地跑來了。
她只顧忙著,也未想那麼多。
冬娃見幾位顧客走了,才踮著腳,讓娘彎下腰來,附在她耳邊糯糯地說道:
“娘,葉叔叔喝醉了,是被姥爺灌醉的……”
“……”徐甜甜一聽,又好氣又好笑。
以前,葉先生來家喝過幾次酒,卻從未醉過。可自家爹一來,就把人給灌醉
了?爹也真是的,高興起來就可著自己的性子來。
這下可好,擋不住章家爹埋怨他。
那葉先生可是爹最看重的人哪。
“冬娃,你去後院把你小叔喊過來……娘去熬碗綠豆茶,給你姥爺,還有你葉叔
叔醒醒酒……”
“嗯……”
冬娃答應一聲,就嗒嗒嗒地跑了。
不一會兒,啟康過來換班了。
放假後,他經常過來幫翠翠姐站櫃檯,招呼顧客也有模有樣的,也不怕和生人
說話了。徐甜甜也不客氣,有事就使他。
姐弟倆倒是親近得很。
*
徐甜甜急匆匆地進了後院。
見倆爹還在陰涼地裡坐著,搖著芭蕉扇,喝著涼茶,說著話。
就笑著招呼了一聲,進了灶屋。
她淘了把綠豆,往鍋里加了幾瓢水,就煮了起來。
水滾了,蓋著鍋蓋燜了一會兒。
再煮一會兒,綠豆就開了花。
“爹,綠豆茶熬好了,您倆先喝一碗?”徐甜甜端了兩碗綠豆湯,擺在了小桌
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