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辦法運過來。
再說走水路,也花不了幾個錢。
她想那張床,可是想了很久了。
當晚,徐甜甜就提起筆來給爹寫了一封信。
把這個想法透露了一二。
徐永泰很快就回了信。
說閨女不用操心了,一切由爹來搞定。
你娘說,打算八月過來。
那時候學校裡放假了,還能在這邊多呆幾天。
*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對徐甜甜來說,生活雖然平平淡淡的,卻極有規律。
每天清晨,她六點起床。
就進廚房生火做飯。
先熬上一大鍋稀飯,餾上饅頭,煮兩個雞蛋或鹹鴨蛋。再去菜圃裡揪兩棵小白
菜,用沸水一焯,加點鹽,滴上幾滴芝麻油,三下兩下就拌好了一盤小冷盤。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冬娃喊起來。
先讓他喝一杯溫開水,再吃點東西墊墊,就領著他在院裡鍛鍊身體。
半個小時後,吃早餐。
隨後,就送冬娃去學校。
緊接著,她也該上班了。
她先去門市部簽到,然後就出去跑跑業務,或者在批發站值班。
中午時分,如果離家近,就回來熱點剩飯吃吃。
如果離得遠,就在外面湊合一頓。
等到冬娃放學時,她去學校裡接他,扯著他的小手一起回家。
進了院子,就上了門鎖。
冬娃在院子裡寫作業,她在廚房裡做晚飯。等飯做好了,冬娃的作業也寫完了。
和冬娃一起吃了晚飯。
就在院裡散散步,看看花樹,給菜圃澆澆水。
然後,老早地上床睡覺了。
現在,冬娃的膽子大了不少,也敢自己一個人睡在西間了。
開始,她不放心。
可想著要鍛鍊冬娃的獨立能力,只好咬了咬牙,硬了硬心腸。
回過頭看,這麼做是很有必要的。
抒文基本上每個星期都回來一趟。
如果不值班,就儘量趕在星期六傍晚回來。這樣,星期天吃了晚飯再趕回去,
星期一早晨就不用那麼匆忙了。
抒文把家裡的一切,完完全全地交給了她。
還笑嘻嘻地說道:“甜甜,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掌家,可是個操心的活兒。
俗話說,會不會過日子就看主婦的。
關於家庭開支,她和抒文商量了一下。
現在,她的月薪是一萬五千元(一塊五毛錢)。抒文也把每月的一萬津貼(一
塊錢)拿回來,交給她統一管理。
她考慮了一下,就訂了一個收支計劃。
把每月的開銷分成了幾部分,一部分做儲蓄,一部分用來穿衣吃飯。另外,還
拿出一點零錢來買書,還特意去郵局訂了一份《春城晚報》。
以前,抒文就在這家報館裡工作。
現在公私合營之後,直接歸文化局管理了。
抒文還把爹給的那一大筆錢,也交給了她。
那筆錢還剩下一百七十五塊,都是白花花的銀元,稱得上一筆“鉅款”。
與她自個兒的積蓄加在一起,一共是二百零三塊。
她拿出了三十塊,用自己的名字存入了國家銀行,好吃個利息。剩下的,就藏
在一隻陶罐裡,埋在了床底下的兩塊青磚下面。
她知道這銀元不同於舊紙幣,任何時候都貶值不了。
可一旦入了銀行,再兌換出來時就變成了紙幣。
把錢一下子都存進去,她可捨不得。
況且,在這個年代裡,三十萬塊紙幣可不是小數目,她可不希望抒文有任何閃失。
自那以後,每天晚上都睡在一筆“鉅款”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