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等他出差回來,爹就跟他說……”
父女倆說著話,抒文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聽岳父說,省店安排他住在集體宿舍裡,就笑著說道:“爹,您來這邊工作
後,就住在家裡吧?還能陪娘說說話兒,還可以搭把手呢……”
“好!”徐永泰樂呵呵的,也毫不客氣。
這幾年,他常在這邊落腳,早就習慣了。
如果不是掛念著翠翠娘,還有翠翠和冬娃、春娃他們,自己還跑出來折騰個啥?
舒舒服服地呆在縣裡多好?
現在,一家人能聚在一起,比啥都強。
徐甜甜也咧了咧嘴。
抒文這眼皮子就是活啊,哪裡還有一點書生的傻氣?
這反應比她還快呢。
怕是在機關裡待著,潛移默化的結果吧?
這天晚上,她和抒文躺在床上說著話兒。
她掰著他的手指頭,柔聲說道:“抒文,以後組織上怎麼交心,咱都不能說實
話,也不能提意見……”
“嗯,我明白……”葉抒文點了點頭。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甜甜,我跟爹也說一聲,讓他那邊也留點意……”
甜甜跟他說,這交心活動之後,怕是又要劃一批“老右”了。
他們都是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倒出來之後,被人挖到了“真材實料”。而且證據確
鑿,想翻案都翻不了。
這是繼“大鳴大放”之後,又一場“引蛇出洞”的行動。
從此,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意識蕩然無存,再也沒了生根發芽的土壤。
也沒人敢再胡說八道了。
人人都追求一種思想進步,把政治提到了第一高度。
而普通人,唯有“謹小慎微”才是保全自身的法寶吧?
*
轉眼秋季開學了。
啟康從老家回到了學校,還送來了一包東西。冬娃升到了初中,就在小學隔
壁,上學倒是離家很近。
春娃還在託兒所裡,每天樂呵呵的。
而徐甜甜呢,準備產假一結束,就上班去。
這天一早,她去託兒所送春娃。
張老師見到她,就告起了“黑狀”。
說葉俊寧小朋友上課時愛動,被罰站過好幾回了。她聽著,只能向老師賠個笑
臉,請她多擔待一些。
心說,小娃娃哪有不愛動的?
春娃是坐不住,可從不動手打人,也不欺負其他小朋友,在品質方面沒啥問題。
這一點,她還是放心的。
打完了小報告,張老師又提到了節目排練。
說國慶節了,託兒所裡要參加局裡的文藝匯演,想給小朋友們排練個節目。她
看葉俊寧是個大嗓門,想讓他領唱。
還問她,除了唱歌之外,葉俊寧還有沒有其他特長?
她一聽,就搖了搖頭。
關於春娃學鋼琴的事情,她特地叮囑過,去了託兒所不要亂說。
這種奢侈品太引人注目,稍有不慎就會惹出事來。
公爹那邊已經夠謹慎的了,他們這邊也得注意一些。
聽抒文說,爹跟他提過幾次,到了六十歲就打算退休,局裡實在是太複雜了。
她想,這幾年還好。
距離大運動開始還有個緩衝期,倒不用那麼著急。
*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到了十月下旬,徐甜甜銷了產假,回到門店裡上班。
這時候,她身體已基本上恢復了。
娘在家裡帶著妞妞。爹已經調到省店工作了,平日裡也住在這邊。公爹和婆婆
時不時地跑過來看看,和爹孃也能說到一塊去。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相處得還算和睦。
而她制定的“營養計劃”繼續落實開來。
趁著星期天,抒文和啟康跑到郊區買了一批竹竿子和透明塑膠布,還有幾卷麥
秸草簾子,準備做塑膠大棚。
他們按照她的指導,對著草圖忙乎開來。
先用幾根木棍搭好架子,再把竹竿一根一根彎下來,用木棍撐著,再用麻繩綁
好固定住。接著,在上面蒙上一層透明塑膠布,留好門。再把那幾卷草簾子掛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