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得之端了手邊的茶杯,不發一語。
蔣瑤笙才踏進了門,便瞧見了章得之,趕忙行禮。
還沒有直起身子,就聽她娘又道:“你娘我呢,準備認下那兩個孩子做乾兒子,如此那兩個就是你的哥哥,雖仍要避嫌,確有特殊情況。今日他二人就是幫你拾掇拾掇屋子,唯恐漏雨,這本就是哥哥該做的事情。”
還真是想起來哪出就是哪出。章得之還是不發一語。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蔣瑤笙卻是當了真,愣了一下,道:“如此倒也能說得過去,我現在就回去,好生地招待我兩個…哥哥。”
蔣瑤笙來了就走,快到了章得之也就是喝了兩口茶而已。
他緩緩地放了茶杯,緩緩地道:“夫人,究竟想做甚?”
徐昭星指了指棋盤:“下棋,下棋。”
她確實在下棋,在下很大的一盤棋。
若有一日,她一個乾兒子做了皇帝,一個乾兒子做個宰相或者大將軍……
哈哈哈!
——
等是最熬人的事情,尤其是在等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盼著它快來,便懷疑自己的人品。
盼著它不來,又沒法解了自己的亂局。
更何況,那些壞事也不會聽她的,會不會來、什麼時候來,還真的是天註定。
大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十多日,雨一停,章得之便有的忙了,忙著繼續建塢堡,忙著到周邊巡視災情。
他把自己的人一分為二,一半去建了塢堡,另外的一半救人。
聽說,九河漲水,衝跨了下游的村子。
即使足不出戶的徐昭星偶爾出個院子,也能碰見災民行乞。
姜家養了那麼多的人,糧食也不富餘。
餘良策還為此專門去尋了陳留的郡守方衡,問他為什麼不開倉放糧。
沒有朝廷的命令,私自開了糧倉,方衡的郡守也就做到了頭。
他打著哈哈,敷衍了過去。
倒是徵集了一些糧食,搭了個粥棚,只是那粥清稀如水……唉,有還是勝於無。
旁的人都在操心會餓死多少災民,徐昭星卻在操心災後防瘟疫。
她叫慧圓拿出了銀兩,買下了陳留郡中的全部藥鋪。
說的全部,也只有三個而已。
三家藥鋪合開了一個施粥棚,施的粥水裡面加了霍香等藥。
若她施藥,來的都是已經病了的。
唯有施粥,粥里加藥,雖不知道預防效果能怎麼樣,這卻是徐昭星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章得之也就是五日沒有歸家,再歸來的時候,徐昭星便不見了,他嚇了一跳。
正趕上陳鹿護送著慧圓回來拿換洗衣裳,章得之沒有多問,自己的衣裳也沒顧得上換,騎著馬便跟